香港中國語文學會 文學論衡第16期 2010 年 5 月

 

《文學論衡》總第16 (20105)

   

 

陶澍《靖節先生集》成書與流傳研究

 

梁樹風*

   

. 引 言

陶澍《靖節先生集》受後世稱譽,郭紹虞〈陶集考辨〉稱它:「世所熟知,其注亦極詳核」, [1] 楊勇謂:「博賅翔實,新義紛出」, [2] 袁行霈認為「陶澍注本搜集資料最完備,注釋最詳盡,是一部集大成的著作」, [3] 鍾優民亦言︰「迄今所能看到的較好舊注本。」 [4] 饒宗頤更以此書與楊勇《陶淵明集校箋》比較,說楊勇《陶淵明集校箋》是「陶澍以來,斯為極摯」, [5] 突顯了陶澍《靖節先生集》在《陶淵明集》古注本中的地位。田曉菲認為此書「對二十世紀研究者影響頗大」, [6] 其中《靖節先生年譜考異》更被認定是陶澍「自力的工作」, [7] 可見此書在陶學史上擁有不能磨滅的價值。不過,在現今的學術界上,學者對此書的成書以及其流傳都沒有深入的研究,但這些對於了解陶澍編撰此書的用意以及其手法都有莫大的關係。故本文嘗從版本出發,研究其成書的過程與其流傳的概況。

 

. 流傳本《靖節先生集》的問題

就重印本而言,陶澍《靖節先生集》可稱得上是現今《陶淵明集》流傳最廣的舊注本。此書自1840初次刊行後,至今已有最少24種重印本。其中中華書局1936年《四部備要》本書前記有「陸費逵總勘,高時顯、吳汝霖輯校」; [8] 文學古籍刊行社1955年書前記有「戚煥塤校」。 [9] 此兩書雖稱校勘本,然對正文校勘的工作不多,尤其是陶澍《靖節先生集》自道光二十年 (1840) 首刊的誤處至今仍未見有任何修正。如〈贈長沙公族祖〉一詩,《靖節先生集》在引錄李公煥注「西蜀張縯辨證曰」時缺十八字︰

李公煥注︰西蜀張縯辨證曰[……]先生詩云︰「伊余云遘,在長忘同」,

陶 澍注︰西蜀張縯辨證曰[……]先生詩云︰「伊余云遘,在長忘同」,

李公煥注︰蓋先生世次為長,視延壽乃諸父行。序云︰「余於長沙公為族」,

陶 澍注︰蓋先生世次為長,視延壽乃諸父行。序云︰「余於長沙公為族」,

李公煥注︰或云︰「長沙公於予為族」,皆以族字斷句,不稱為祖。蓋長沙公

陶澍注1︰或云︰「長沙公□□□□□□□□□□□□□□□□□□□□□□ [10]

陶澍注2︰或云︰「□□□□□□□□□□□□□□□□□□□□□□長沙公 [11]

李公煥注︰為大宗之傳,先生不欲以長自居,故詩稱「於穆令族」;序稱「於

陶 澍注︰為大宗之傳,先生不欲以長自居,故詩稱「於穆令族」;序稱「於

李公煥注︰余為族」,或云︰「我曰欽哉,實宗之光」,皆敬宗之義也。 [12]

陶 澍注︰余為族」,或云︰「我曰欽哉,實宗之光」,皆敬宗之義也。 [13]

 

在引文第三部份可見,《靖節先生集》引述中缺「於予為族,皆以族字斷句,不稱為祖。蓋長沙公」或「長沙公於予為族,皆以族字斷句,不稱為祖。蓋」十八字。今就筆者所見之排印本、重印本、校對本都沒有補上。但此十八字意義攸關,並不可缺,理由有三︰第一、引文開首有「序云︰『余於長沙公為族』」,後又有「或云」二字,即對此「序云」有作別讀者,按《陶淵明集》在此多有異文的輯錄,即「余於長沙公為族」異文作「長沙公於余為族」, [14] 張縯所論乃在述說此正文與異文均合於「先生[陶淵明]不欲以長自居」一義,故不可缺,否則用意不明;第二、若無此十八字,此句便會變成「序云︰『余於長沙公為族』,或云︰『長沙公為大宗之傳』」但正如下文有「或云︰『我曰欽哉,實宗之光』」,亦陶淵明〈贈長沙公〉文本,而考〈贈長沙公〉一詩,正文與異文均無作「長沙公為大宗之傳」,故若缺此十八字,所引亦有問題;第三、引漏文句中「不稱為祖」即下文「先生不欲以長自居」之義,若割裂此句,義亦難明。故根據以上三點,再加上《靖節先生集》引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的注文都沒有改動原文文句這一情況看來,此十八字應是今本《靖節先生集》所引漏。

另一方面,此書自道光二十年 (1840) 初刊至今,《靖節先生集》的名稱並未趨向統一。就今天所能看到的重印本,便有《靖節先生集》、 [15] 《陶靖節集》、 [16] 《陶靖節集注》、 [17] 陶靖節全集注》 [18] 和《陶淵明全集》 [19] 五種不同的名稱。既然陶澍《靖節先生集》在陶學史上如此重要,又其對後世注釋《陶淵明集》的學者影響極大,故實有需要重新考察此書的成書與流傳。

 

. 《靖節先生集》成書過程

《靖節先生集》書前有周詒樸記載此書成書背景,是陶澍「從政之暇,不知幾寒暑」而成︰

外舅陶文毅公,以道光己亥夏,卒於位。秋,夫人奉喪歸,以公注《靖節先生集》十卷、《年譜攷異》二卷,授余曰︰「公於從政之暇,不知幾寒暑而成是書,今公歸道山,子且幼,能成公志者必汝,其毋忘公意乎。」詒樸謹受命,校讎數過,槧於金陵。既卒業,因志其緣起於簡端。道光庚子秋九月,湘潭周詒樸謹記。 [20]

周詒樸 從陶澍 夫人之意刊印此書,並於陶澍歿後的一年零三個月,即道光二十年(1840) 九月出版。考《靖節先生集》全書,惟〈例言〉記有陶澍編撰此書的年份︰「道光歲次己亥 (1839) 春月,安化陶澍識」。 [21] 同年夏,陶澍「卒於位」。可見陶澍於平生最後一年才寫成〈例言〉。考魏源〈皇清誥授榮祿大夫太子少保晉贈太子太保敕祀賢良祠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江南江西總督管理鹽政諡文毅陶公行狀(按︰後稱「陶文毅陶公行狀」。)

十八年四月,[陶澍]左手左足忽中風痺,神明未衰,而起居不便。請旨賞假兩月,其日行事件,交藩司代拆代行。期滿,復赴清江防汛,力疾視事。至冬,復請假兩月,終未全愈[痊癒]。本年二月,遂請旨開缺調理,奉硃諭:「卿之體質,本非不足,緣費心太甚,氣血保無消耗。然蓡苓可用,熱燥之藥,必不相宜,宜慎之!惟望卿不日全愈[痊癒],來京面晤,以副眷注委任之衷情也。卿其善體之!」公感激天恩,日思病起入覲。而喀血間作,多汗不寐,精神益頓。至 六月初二 日,遂不起矣。 [22]

 

陶澍道光十八年 (1838) 四月中風以後,即閑居家中。根據魏源的記載,陶澍此時是「神明未衰」,只是「起居不便」而已。故由《靖節先生集〈例言〉寫成於道光十九年 (1839) 春這點來看,陶澍自道光十八 (1838) 年四月閑居家中後,應不時重修此書,且撰成〈例言〉,但未及寫下序跋與出版便病歿。 [23]

 

. 《靖節先生集》名稱考察

由於陶澍在生之時未能刊刻此書,故其名稱成了一大疑案。今天能夠看到《靖節先生集》最早的本子為《續修四庫全書》影印清道光二十年 (1840) 周詒樸刻本,書前記有「陶文毅公集注《靖節先生集》」,後世學者或因此而多稱此書為《靖節先生集 [24] 但此書的名稱在同時期學者的記載,以及今天的重印本都有不同的名稱。在同時期的記載中便有《陶淵明集輯注 [25] 《陶詩集註 [26] 《陶靖節集註》 [27] 以及《淵明集輯注》 [28] 四名。

至於今天所見重印本亦出現了五種不同的名稱《靖節先生集》、《陶靖節集》、《陶靖節集注》、《陶靖節全集注》、《陶淵明全集。而今天流傳的本子基本上可分作七類︰

i. 《續修四庫全書》所印道光二十年 (1840) 周詒樸刻本 [29] 江蘇書局於光緒九年(1883) 刻本 [30] 應為兩個底本,兩書內容與編排次第有異, [31] 後世重印之書應不出此兩書範圍。

ii. 台北新興書局1956年《陶淵明全集》 [32] 影印了光緒九年的版本,此後1959年有重印,版本依舊

iii. 上海中華書局1936年《四部備要》本《靖節先生集 [33] 有「陸費逵總勘,高時顯、吳汝霖輯校,丁輔之監造」的校對本,此後凡台北中華書局的重印本都採自此書。

iv. 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1955年有戚煥塤校本《靖節先生集 [34] 此後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香港中華書局、台北河洛圖書出版社、香港太平書局都從此本刊印。

v. 上海商務印書館、 [35] 台北商務印書館自 [36] 1933《陶靖節集重排的版本後,此後凡商務印書館者,都採此本。

vi. 世界書局自1956-1957《陶靖節全集注排印本 [37] 後,凡台北世界書局所印的版本都採此本。

vii. 上海中央書店《國學基本叢書《陶淵明全集 [38] 不入各類,自成一本,亦未見有其他重印本。

《靖節先生集》一書,除引錄他書原文外,全書301處提及陶淵明的均以「靖節」或「先生」稱之,採用此名本身是對陶淵明人格的一種肯定。此名採自顏延之(384-456)〈陶徵士誄〉︰

若其寬樂令終之美,好廉克己之操,有合諡典,無愆前志。故詢諸友好,宜諡曰靖節徵士。 [39]

黔婁既沒,展禽亦逝。其在先生,同塵往世。旌此靖節,加彼康惠。 [40]

實際上是以黔婁的固窮之節、展禽的三仕三退,率性任真的高尚風格來肯定陶淵明的品德。吳仁傑 (1178 進士) 釋其義謂︰

顏延之取諡法「寬樂令終」曰靖、「好廉自克」曰節,合二字之美諡焉。 [41]

 

這與陶澍在《靖節先生年譜攷異》中所說相符︰

顏延之為先生〈誄〉,稱「有晉徵士潯陽陶淵明」,隱示史筆。沈約撰《宋書》,收入〈隱逸傳〉,特著其恥事二姓之節,亦以表微。是在當時 何嘗以 先生為宋人哉? [42]

加上陶澍生平撰作的陶淵明研究相關資料中,明確有年份記載的有〈雲臺山新建 陶靖節 先生祠堂記〉,記名以「 陶靖節 先生」稱呼陶淵明;又文中有「靖節先生〈飲酒〉詩」、且以知靖節先生之文,備在甲覽」、「靖節先生有知,當亦快然于黃農之宛在盛世,而桃源不必求之武陵矣」。 [43] 此記約撰寫於道光十六年 (1836),是年陶澍五十九歲 [44] 距此書〈例言〉之寫成 (1839) 只三年時間;而魏源《淮北票鹽志略》又謂「今宿城已建靖節先生專祠」 [45] 可見作靖節先生者似乎更貼近陶澍晚年的意願。加上陶澍在〈《會稽陶氏族譜》序〉中曾提及「余嘗為大司馬桓公及靖節先生年譜」 [46] 更可明證作《靖節先生集》為是。

至於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的成書時間,可推斷早於道光十年 (1830)。考陶澍所撰〈《會稽陶氏族譜》序〉內提及「內翰際堯復增輯焉,而問序於余。」 [47] 而陶際堯今存《會稽陶氏族譜》, [48] 此書於道光十年增修,而陶澍為此作序,中提及嘗為「靖節先生年譜,故《靖節先生年譜攷異》成書應早於道光十年 (1830),是時陶澍五十三歲。

而從陶澍編撰《陶桓公年譜》而獨自成書, [49] 但《靖節先生年譜攷異》成書早於道光十年 (1830),卻在陶澍歿前 (1839) 都未見其獨立成書這一情況看來,陶澍有意把此《靖節先生年譜攷異》附於《靖節先生集》後,成今天所見之《靖節先生集》面貌,是以稱此書作《靖節先生集》比稱此書為「注本」更為恰當。

 

. 《靖節先生集》流傳概況

今筆者搜尋所得,流傳的《靖節先生集》大致可分兩底本︰一為《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周詒樸1840年刻本,一為江蘇書局1883年刻本。兩書的差異處有二︰

一、江蘇書局本於「詩四言」下云︰

又湯注者,宋湯文清公漢,其本不可得,僅散見於李[李公煥]、何[何孟春]二本云。

後又得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注宋槧本,有李[李公煥]、何[何孟春]二本所未備者,因并采之。 [50]

而《續修四庫全書》本所載僅見前句,而未見後句。

 

二、《續修四庫全書》本書前沒有陶淵明象兩幅與陶淵明墓圖兩幅。 [51]

以此兩異處辨之,輕易可見採《續修四庫全書》所載周詒樸1840年刻本為底本的有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靖節先生集》(1955)、香港太平書局《陶靖節集注》(1964)、香港中華書局《靖節先生集》(1973)、台北河洛圖書出版社《靖節先生集》(1975) 四種。

而採江蘇書局1883年本為底本的,有台北商務印書館 (1933)、上海中央書店(1935)上海中華書局 (1936)、上海商務印書館 (1937)台北新興書局 (1956)台北中華書局 (1965)、世界書局 (1999) 七種。

 

而根據其內容與其體例,大致可作如下圖所示︰

 

 

周貽樸本           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本 [52]             香港太平書局本

                                                      香港中華書局本

                                                      台北河洛圖書出版社本

 

江蘇書局本               商務印書館本(上海、台灣)

                         上海中央書店本

                         中華書局本(上海、台灣)

                         台北新興書局本

                              世界書局本

 

江蘇書局1883年本《靖節先生集》所增兩項均合於《靖節先生集》的體例與中心思想。其「後又得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注宋槧本,有李、何二本所未備者,因并采之」 [53] 符合《靖節先生集》的內容引錄。最可信是陶澍撰寫的〈例言〉(1839) 記有︰

湯止注詩,頗為簡要。李[李公煥]、何[何孟春]稍繁,然于意逆之處,俱有發明。故今所注,雖博采群賢,要以三家為本。 [54]

又謂︰

字句同異,固由轉寫多訛,亦半係憑臆妄改,今參取湯文清本、李公煥本、何孟春本、焦弱侯本、汲古閣舊本、 毛晉綠 君亭本、何義門所校宣和本,擇善而存。其義可兩存,但云某本作某,去取從違,不敢專輒。 [55]

 

明確指出其曾參取湯漢的本子,可證陶澍曾見此書。

又《靖節先生集》在〈諸本序錄〉中引錄了吳騫跋湯漢的《 陶靖節 先生詩》︰

吳騫跋曰︰「南宋鄱陽湯文清公,注《陶靖節詩》四卷,馬貴與《文獻通考》極稱之。所謂〈述酒〉詩,乃哀零陵而作,其微旨雖濫觴於韓子蒼,至文清反覆研討而益暢其說,真可謂彭澤異代之知己矣。此書世鮮傳本。歲辛丑,吾友 君以文游吳趨得之,歸舟枉道,過余小桐溪山館,出以見示,楮墨精好,古香襲人,誠宋槧佳本也。昔毛斧季前輩晚年嘗以藏書售潘稼堂太史,有宋刻陶集,斧季自題目下曰︰「此集與世本敻然不同,如〈桃花源記〉『聞之欣然規往』,時本率譌『規』作『親』」。今觀是集,始知斧季之言為不謬。又〈擬古〉詩「聞有田子泰」,流俗本多譌作田子春,惟此作子泰,與《魏志》符。其他佳處,尤不勝更僕數。注中間有引宋本者。 君據吳氏《西齋書目》,及僧思悅陶詩序,以為湯氏蓋指宋元獻刊定之本,因勸予重雕,以公同好。文清人品,雅為真西山、趙南泉諸公所推,尤明於易,城復于隍,其命亂也,王伯厚《困學紀聞》嘗取之。餘詳《宋史》本傳。乾隆五十年歲次旃蒙大荒落小重陽日,海昌吳騫識。 [56]

且在此段引述後加按語謂︰

東磵[]本,何孟春云︰「今不見其全書。」此本乃吳騫拜經樓以宋本重雕者。惟詩四卷。文但錄〈桃花源記〉,以有詩也,錄〈歸去來辭〉,以詩類也。其〈歸園田居〉江淹擬作,及〈問來使〉晚唐人作,舊誤入者,皆別出附於集末。又〈雜詩〉「嫋嫋松標崖」一首,亦附集末,云「東坡和陶無此篇」。 [57]

從《靖節先生集》對吳騫拜經樓本湯注的敘述以及謂「此本乃吳騫拜經樓以宋本重雕者」可見,陶澍曾見吳騫拜經樓宋本重雕湯漢的注本,否則不可能有這樣仔細的論述。由此亦可證陶澍初撰寫《靖節先生集》時未見湯漢的注釋,至後來重修時得到吳騫拜經樓以宋本重雕湯漢之注本,再加增修而成。

又考此書所引自湯漢注者,均標明引自「湯注」,如〈停雲〉「競用新好,好招余情」,《靖節先生集》作「湯注︰謂相招以事新朝。」 [58] 此注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與何孟春《陶靖節集》亦有輯錄,然沒有明言採自湯漢的注釋。 [59] 且《靖節先生集》又引錄了不少今本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與何孟春《陶靖節集》都沒有輯錄的湯漢注釋,如〈榮木〉一詩湯漢注︰

屈子之〈九章〉曰︰「善不由外來兮,名不可以虛作。孰無施而有報兮,孰不實而有穫?」與此四語,皆文辭中之格言也。 [60]

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與何孟春《陶靖節集》都沒有輯錄此條。 [61] 假若陶澍未見湯漢的注釋,實無法引錄此論, [62] 加上這情況見於《靖節先生集》共二十一處,更可證《靖節先生集》曾引用湯漢《 陶靖節 先生詩》。

陶澍開始撰作《靖節先生集》時未見湯漢注本,與湯漢注本在清代流傳不廣有關。今天所見,湯漢之注本頗易得,有《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北京圖書館藏宋淳祐元年 (1241) 刻本、 [63] 商務印書館翻印本、 [64] 《拜經樓叢書》本。 [65] 然而在清朝,湯漢注本並不易見,而且流傳極狹。橋川時雄雖謂吳瞻泰《陶詩彙注》所引「多採湯漢、何孟春、黃文煥三本」, [66] 然郭紹虞論證「吳瞻泰《陶詩彙注》所引湯東澗語,亦不出何孟春注所引。」 [67] 又郭紹虞評馬璞注本中亦謂「橋川氏謂此本主採湯漢、黃文煥、吳瞻泰諸語,然實未見湯注,其所稱引皆從吳氏《彙注》中錄出者。」 [68] 至溫汝能《陶詩彙評》,學者雖未探究,但就筆者所考,凡溫汝能引用湯漢注釋者,必出自李公煥本;然李公煥本沒有輯錄的湯漢注釋,則一條未見於《陶詩彙評》中,亦可證溫汝能除湯漢注本未見外,亦未見何孟春注本。由此可見,湯漢注本在清代流傳並不廣。

郭紹虞又謂︰

考其[何孟春]《跋》謂︰「其詩舊有注者,宋則湯伯紀,元則詹若麟等,而今不見其有傳者。傳而刻者則元李公煥本,而不見其能為述作家也。是故春重為整比之。」據其所言,是何氏未見湯注,所見僅李公煥本而已。今以此數本互勘,何注所引湯東澗語,皆見李本,惟〈述酒〉詩注所引有為李本所無者,則又採自吳師道《吳禮部詩話》。 [69]

由此種種跡象可見,「後又得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注宋槧本,有李、何二本所未備者,因并采之」 [70] 應符合《靖節先生集》的內容。

至於書前的兩幅「陶淵明象」與兩幅「陶淵明墓圖」,亦符合《靖節先生集》的中心思想。考《靖節先生集》〈附錄雜識〉所新增者,多與陶淵明的遺跡有關,如︰

《圖書集成》︰陶靖節墓,在星子縣北二十五里。明正德七年,提學李夢陽清出墓於面陽山,置田以備祭祀,命其後瓊領之,以陶時亨補郡學生員,至今代有祀生。墓西南為靖節書院。 [71]

《廬山志》︰李夢陽曰︰「淵明墓之失也,越百餘年無尋焉。予既得其山并田,遂遷諸竊據而葬者數塚,而封識之。然仍疑焉。夫淵明〈自祭文〉曰︰『不封不樹。』豈其時真不封不樹,以啟竊據而葬者耶。」又曰︰「予既得墓山,封識之矣,又得其故屋祠址田,令其裔老人瓊領業焉。然其山并田,德化縣屬,而老人瓊,星子民也。」會九江陶亨來,言淵明裔,亨固少年,粗知字義者,於是使為郡學生。實欲久陶墓云。 [72]

 

在《靖節先生集》的評論以及《靖節先生年譜攷異》中,亦載有不少與陶淵明墓地相關的論述,如︰

毛晉曰︰李空同督學江右,訪得先生墓并田六十有二坵,遷諸竊據者數冢而封識之,令其裔在星子名瓊者領業,在九江名亨者為郡學生,奉先生祠。則瓊與亨,亦先生歷世重光之一綫也。 [73]

又按:先生墓在德化縣楚城鄉之面陽山東,距星子縣二十五里,蓋廬山之西南麓也。明李夢陽為江西提學,求得之,置田以奉其祀。至今代有祀生。見《江西通志》。 [74]

陶澍對陶淵明遺跡的考證與輯錄相比他本《陶集》評注本為多,亦是《靖節先生集》評陶的其中一個特色,故此四幅圖與陶澍本身的思想以及《靖節先生集》中的評述並沒有衝突。

至於何以在《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周詒樸1840年本缺此四幅圖,又遺漏一句則未可考。 [75] 今只知江蘇書局1883年本書前亦載有周詒樸的〈前記,而〈前記〉言「秋,夫人奉喪歸,以公注《靖節先生集》十卷《年譜攷異》二卷,授余。」 [76] 或在1840年本刻成以後,曾有人改動此書而重新刊印;或後人在搜羅陶澍著作的過程中補此兩項亦未可知。惟《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周詒樸1840年本書前作「陶文毅公集注《靖節先生集》道光庚子秋刊 [77] 而江蘇書局1883年刻本書前作「陶文毅公原本《靖節先生集》」 [78] 其所謂「原本」者為何亦已不可考。但從江蘇書局1883年的刻本書前載周詒樸〈前記〉,且兩底本版面一致,每半頁十行,行正文十九字,注文三十八字,總評低一格,白口,左右雙邊。惟江蘇書局1883年本置陶澍〈例言〉於前,而《續修四庫全書》周詒樸1840年本則以周詒樸前記置前。但兩本目錄均作︰

卷首

例言

欽定四庫全書提要 [79]

由此看來,江蘇書局1883年本似乎有改動其序次,並置〈例言〉於卷首周詒樸〈前記〉之前,蓋以此為陶澍親撰之意,可見江蘇書局1883年本在成書時有改動原本的痕跡。且在《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周詒樸本中有莫友芝校并跋,於卷末謂︰

同治丁卯(1867)春,收此本於揚城。庚午仲冬於淮南書局重裝,讀一過,郘亭眲叜。 [80]

莫友芝在「詩四言」上有校記︰

湯本既有吳騫刊者,不應云不可得。當是文毅未見吳刻時初稿,未及刪去而付刻,遂未校出,擬刪「其不可得」云云十二字。前行又湯注之文,亦宜改去云「且云湯注者」十一字,宜移李注上。 [81]

故由此推論,江蘇書局之本在刻成此書之時或見此論,而又不想刪去陶澍原文,故在其後補上「後又得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注宋槧本,有李、何二本所未備者,因并采之」 [82] 一句。至於所新增四幅陶淵明像與陶淵明墓圖,陶澍當日應有所見, [83] 而載錄亦與陶澍編撰手法相合,未可考是否1883年本刊刻之時加入。

 

. 《靖節先生集》曾修訂陶澍早期的陶淵明研究

今《陶文毅公全集》載有《靖節先生集》相關文章四篇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 [84] 〈陶淵明述酒詩書後 [85] 〈靖節先生書甲子考 [86] 〈集聖賢群輔錄序 [87] 比對兩書,便會發現無論在內容與用字都存在差異。尤其是前三篇作品,更有獨立成篇的傾向。觀其「辨」、「書後」、「考」等字眼,與清代學者陶淵明研究的文章體例相似,如傅占衡有〈永初甲子辯 [88] 惲敬有〈靖節集書後 [89] 今逐篇論述,以觀陶澍前後論說的分別。

6.1 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

對比兩書,以此論與《靖節先生集》差異最大,且有獨立成篇的傾向, [90] 其論述前先交代陶淵明生卒背景︰

按顏延之有〈晉徵士尋陽陶淵明誄〉,云:「先生卒於元嘉四年,春秋六十有三。」以歷[]推之,生於晉哀帝興寧三年乙丑。其詩言:「投耒去學仕」、「是時向立年」,向立者,將近三十。是以吳斗南、何燕泉皆謂太元十八年癸巳先生年二十九為江州祭酒也。迨義熙元年,先生年四十一,從彭澤縣棄官歸,遂不復仕,則〈歸去來辭〉所序乙巳十一月也。中間兩為參軍,一鎮軍,一建威,其歲月皆無可考。 [91]

〈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與《靖節先生年譜攷異》的按語雖都肯定陶淵明不曾仕劉裕,〈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謂︰

至先生之不屈於裕,史言「自高祖王業漸隆,不復肯仕」,觀其贈殷晉安為太尉參軍云:「語默自殊勢,亦知當乖分。」其詞極決。蓋先生自入牢之幕,與裕同官,早已察見其不臣之心迹,是以拒之甚深。 [92]

《靖節先生年譜攷異》亦謂︰

先生未參裕軍,取詩與史互勘自明。 [93]

但兩者演繹卻異,雖同論劉牢之「鎮北將軍」可稱「鎮軍」,但〈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引錄《文獻通考》所載之漢制、魏制之論與「鎮北將軍」可省稱「鎮軍」並無緊密的聯繫︰

至牢之北府兵最有名,幕內人才亦眾,又嘗由鎮北進號前將軍。晉制:左右前後四軍為鎮衛軍。又開府位從公,為持節都督者,增參軍六人。《文獻通考?將軍總敘》云:「漢有三鎮之稱,魏有鎮北之號,其將軍以下屬官有長史,有參軍。而參軍之目又有五:曰兵曹、曰騎曹,均晉置;又有錄事參軍,倉曹參軍,冑曹參軍。」注並云:「晉元帝為鎮東將軍置,謂之衛佐,並為美職。」此又牢之可稱鎮軍而得辟參軍之明證也。 [94]

而《靖節先生年譜攷異》採《晉書?百官志》以及陶詩〈贈龐參軍〉為例,所採用的資料較為緊密,手法亦更為熟練,可見是後期對此論重新考證時修改的。《靖節先生年譜攷異》︰

攷《晉書?百官志》,有左右前後軍將軍,左右前後四軍為鎮衛軍。王恭、劉牢之皆為前將軍正鎮衛軍,即省文曰「鎮軍」,亦奚不可?先生〈贈龐參軍〉詩序曰:「龐為衛軍參軍。」其時衛將軍王宏 [95] ,省文曰「衛軍」,即其例矣。 [96]

另一方面,〈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亦論及陶淵明在元興三年甲辰居憂,而劉裕此時在留台,故謂陶淵明「安能未釋服而遽為裕出耶?」其謂陶淵明於辛丑七月聞父訃,即〈祭程氏妹文〉「昔在江陵,重罹天罰」之義︰

先生辛丑七月假赴江陵,聞父訃。〈祭妹文〉言:「昔在江陵,重罹天罰」是也。頻年宅憂在里,故有〈懷古田舍〉詩。〈癸卯十二月與敬遠〉詩復言:「寢迹衡門下,邈與世相絕。」又言:「高蹈非所攀,謬得固窮節。」以此推之,其肯遠涉以干裕哉?若劉敬宣則牢之之子,與先生為世好,〈本傳〉敬宣與諸葛長民破桓歆於芍陂,遷建威將軍、江州刺史,鎮尋陽,其就近以參軍辟先生,宜也。 [97]

此論似從王質《栗里譜》與吳仁傑《 陶靖節 先生年譜》,兩書均以辛丑歲為陶淵明丁父憂之年。王質《栗里譜》謂︰

君年三十七[……]七月適江陵,有〈赴假還江陵夜行途中〉詩[……]失父。〈祭妹文〉云:「昔在江陵,重罹天罰」、「觸事未遠,書疏猶存」,當是妹自武昌報江陵,時父在柴桑。 [98]

吳仁傑《 陶靖節 先生年譜》謂︰

其〈祭程氏妹文〉云:「昔在江陵,重罹天罰。兄弟索居,乖隔楚越。伊我與爾,百哀是切。」以先生〈阻風〉詩推之,「一欣侍溫顏,再喜見友于」,則先生蓋有兄弟至江陵。丁外艱,而兄弟乖隔,獨與女弟居喪者,蓋先生兄弟在京師,而女弟居江陵。豈先生親闈因過其女,以疾留江陵,遂不起耶?先生以七月還江陵,而〈祭妹文〉有「蕭蕭冬月」之語,則居憂在是歲之冬。 [99]

而《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則反對此說,謂︰

吳、王二《譜》,並以江陵之喪為丁太公憂,豈知凱風念母,則是父先母亡,故〈命子〉詩「於皇仁考」,即云「嗟予寡陋,瞻望弗及」。若隆安五年太公始卒,則是年先生已三十七歲,胡得云「弗及」乎?說者亦知難通,乃以顏〈誄〉之「母老」為繼母,曾不思州辟之時,太公果在,則當云「親老子幼」,烏得舍父而耑稱繼母乎? [100]

又謂︰

先生垂髫失怙。 [101]

由此觀察,陶澍早年雖有意考察陶淵明的生平事蹟,但並未認真深入研究、分析,對前人的論述因襲的成份較多,且未見有嚴密的考證。但在《靖節先生集》與《靖節先生年譜攷異》中,陶澍的分析與研究顯得更為仔細,對前人論說亦離開了因襲而轉為有自己的看法。

6.2 〈陶淵明述酒詩書後〉

〈陶淵明述酒詩書後〉從題名來看,用了「陶淵明」三字,顯然跟陶澍以「靖節先生」稱呼陶淵明的思想有極大的分歧,顯然是早期的著作。而此論在《靖節先生集》中有引述。〈述酒〉詩的評說,見《陶文毅公全集》卷四十二、 [102] 《靖節先生集》卷三〈述酒〉詩後。 [103]

《陶文毅公全集》︰神州獻嘉粟,西靈為我馴,此用《穆天子傳》西王母諸國

  《靖節先生集》︰神州嘉粟,西靈我馴,此用《穆天子傳》西王母諸國

《陶文毅公全集》︰禾獻芻諸事[……]

  《靖節先生集》︰禾獻芻諸事[……]

《陶文毅公全集》︰峽中納遺薰,薰,謂獯鬻。《史記?五帝本紀〉作葷粥,

  《靖節先生集》︰□□□□□□薰,獯鬻。《史記?五帝本紀〉作葷粥,

《陶文毅公全集》︰周本紀〉作薰育,葷,□□獯並通[……]

  《靖節先生集》︰周本紀〉作薰育,葷,薰,獯並通[……] [104]

《陶文毅公全集》︰閒居離世紛,乃遭亂世而思遐舉之心也[……]

  《靖節先生集》︰閒居遺世紛,乃遭亂世而思遐舉之心也[……] [105]

 

陶淵明述酒詩書後〉由於傾向於獨立成篇,故其引用陶詩字句多一字不漏引述,如「神州獻嘉粟,西靈為我馴」、「峽中納遺薰」等;在《靖節先生集》,由於屬注釋的原故,讀者能與詩作併看,故多有省文。而句式方面,《靖節先生集》謂「葷,薰,獯並通」較〈陶淵明述酒詩書後〉「葷,獯並通」更仔細論證,可見陶澍後期對此文作出修改。

6.3 〈靖節先生書甲子考〉

〈靖節先生書甲子考〉先分析了「五臣注《文選》」、思悅與趙紹祖之論,最後得總結︰

不書宋號,正孤臣惓惓故朝,託空文以見志者。王厚齋謂與箕子稱殷祀、陳咸用漢臘同意,真先生曠代知己。異說紛紛,可以息其喙矣。 [106]

而《靖節先生集》於「詩五言」下,除引錄〈靖節先生書甲子考〉所載的前人說法外,另加插了「何義門欲改《文選》注,以為當云『自永初以來,不書甲子』,鑿空為說,尤可笑也。」 [107] 可見陶澍在修撰過程中,不斷搜集相關的評論,以便對前人的析說能更仔細地分析。但從其論點之相似與其用「靖節先生」來稱呼陶淵明,似是較晚期之作,與《靖節先生集》初稿成書的時間相差不會太遠。

 

6.4 〈集聖賢群輔錄序〉

〈集聖賢群輔錄序〉明顯是《靖節先生集》成書前後所寫的序,因《靖節先生集》在卷九、卷十收錄了〈集聖賢群輔錄〉,故撰作此序。序中云︰

攷其同異,正其得失,校何注有增。不揣固陋,謹附所見如此,以質之博雅。安化陶澍敘。 [108]

可證此篇文章成書與《靖節先生集》成書的時間相差不會太遠,甚至可能是《靖節先生集》基本注釋完成後才撰成的。但當中用字亦有異,今本《靖節先生集》缺「其實典傳亦並未及鈎黨事」十一字︰

《陶文毅公全集》︰蓋名見者,見於八俊也。其實典傳亦並未及鈎黨事,顧亭

  《靖節先生集》︰蓋名見者,見於八俊也。□□□□□□□□□□□,顧亭

《陶文毅公全集》︰林亦不得其解[……] [109]

  《靖節先生集》︰林亦不得其解[……] [110]

 

所缺錄的十一字在〈集聖賢群輔錄〉「八俊」一條有充份的解釋,其謂︰

范《書》趙典有專傳,〈黨錮傳〉乃謂僅以名見,似自相矛盾。詳究范意,蓋言典但名列八俊而已,實不在逮捕書名之數。故桓帝崩,典以藩國諸侯,解印綬符策付縣,馳到京師,公卿百寮,方嘉典之義,表典篤學博聞,宜備國師,會病卒。其不列於鈎黨可知也。典傳無一語及黨事,讀者可參考而得矣。 [111]

其謂「其不列於鈎黨可知也」與所缺的「其實典傳亦並未及鈎黨事」為同一義,故〈序〉中所缺很可能在修訂時所刪除,以其在文義上並無太大影響之故。

 

. 結 論

本文通過分析陶澍的思想、論文,以及同時期的記載,得出此書的書名應以《靖節先生集》為是。而比較《靖節先生集》與陶澍其他關於陶淵明的研究文章,可見《靖節先生集》並非成書於 一兩 年間,而最少可證在道光十年 (1830),陶澍五十三歲之時已寫成了《靖節先生年譜攷異》的初稿。且考其〈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淵明述酒詩書後〉、〈靖節先生書甲子考〉、〈集聖賢群輔錄序〉四篇獨立成篇的論文與《靖節先生集》的分歧,亦可見陶澍不斷修改其著作。在今本《靖節先生集》與《靖節先生年譜攷異》中,都可以看出陶澍論述與分析都較前論著深入,亦富有個人的獨見。許喬林〈哭公詩〉言陶澍「頭白漸窺陶集奧」 [112] 亦可證其在晚年對《陶集》新增了不少創見。而在修訂的過程中,陶澍又得吳騫拜經樓之湯漢注本,並對《靖節先生集》重新整理,而成今本之《靖節先生集》。                                       



* 梁樹風先生,香港中文大學 中文系 (香港)

[1] . 郭紹虞〈陶集考辨,載《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1),上編,頁322

[2] . 楊勇〈自序,載《陶淵明集校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頁11

[3] . 袁行霈〈宋元以來陶集校注本之考察,載《陶淵明研究》(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頁204

[4] . 鍾優民《陶學史話》(台北︰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1991),頁176

[5] . 饒宗頤〈序,載楊勇《陶淵明集校箋》,頁1

[6] . 田曉菲《塵几錄─陶淵明與手抄本文化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1),頁217

[7] . 朱自清〈陶詩的深度─評古直《陶靖節詩箋定本》,載《朱自清古典文學論文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下編,頁567

[8] . 陶澍注《靖節先生集,中華書局《四部備要》據《陶文毅集注本》校刊 (台北︰中華書局,1936)

[9] . 陶澍注;戚煥塤校︰《靖節先生集》(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1955)。按︰香港中華書局1973年曾翻印此本,亦記有「陶澍注;戚煥塤校」[陶澍注;戚煥塤校︰《靖節先生集》(香港︰中華書局,1973)]

[10] . 按︰若如此引漏,則缺「於予為族,皆以族字斷句,不稱為祖。蓋長沙公」十八字。

[11] . 按︰若如此引漏,則缺「長沙公於予為族,皆以族字斷句,不稱為祖。蓋」十八字。

[12] . 按︰據郭紹虞所見,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蓋有數本,款式悉符,而字畫不盡相同。即與《四部叢刊》本亦不相同。(《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編,頁261) 今考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三本《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叢刊》影印南宋末年建刊巾箱本《四部叢刊》據元翻宋影印本、宣統三年貴池劉氏玉海堂本於〈命子〉一詩「羣川載導,眾條載羅」注文《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叢刊》[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叢刊》影印南宋末年建刊巾箱本 (台北︰國立中央圖書館,1991),卷一,頁9]《四部叢刊》[李公煥︰《陶淵明集》,《四部叢刊》影印元翻宋本(上海︰商務印書館,1919),卷一,頁9] 作「一句喻枝派之分散;而貴池劉氏玉海堂本則作「二句喻枝派之分散[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貴池︰劉氏玉海堂本,宣統三年 (1911),卷一,頁9]]。考李公煥的論述,所指為「群川載導,眾條載羅」二句,故以貴池劉氏玉海堂本作「二句」者為善;又郭紹虞謂「《四部叢刊》本誤字,如『潯陽』誤作『 』,『許彥周』誤作『彥國』[按︰詳見《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叢刊》本《箋註陶淵明集》卷三,頁28《四部叢刊》本《箋註陶淵明集,卷三,頁28]『穎脫』誤作『潁脫』[按︰詳見《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叢刊》本《箋註陶淵明集》卷十,頁15《四部叢刊》本《箋註陶淵明集,卷十,頁13],則均後人翻刻之誤,非原本之咎,觀貴池劉氏景印本,皆不誤,可證。」[郭紹虞《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編,頁289] 是以筆者所引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均以貴池劉氏玉海堂本作校對,以其為善本之故也;且《靖節先生集》中引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亦能避開以上三誤[按︰詳見《靖節先生集,卷四,頁26;卷首,頁5],故以此本作校對為善。是以本文所引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除特別說明外,餘皆以貴池劉氏景印本為引錄之版本。

[13] . 陶澍注《靖節先生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304冊,影印上海圖書館藏清道光二十年 (1840) 周詒樸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卷一,頁7

[14] . 此異文在宋代已經出現。曾集輯《陶淵明集》正文作「長沙公於余為族,異文「一作余於長沙公為族,一無公字」[曾集輯《陶淵明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304冊,影印北京圖書館藏宋紹熙三年 (1192) 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卷一,頁3];湯漢《陶靖節先生詩》正文作「長沙公於余為族,異文「一作余於長沙公為族,一無公字」[湯漢︰《陶靖節先生詩》,《拜經樓叢書》第2冊,影印海昌吳氏原刊本 (上海︰博古齋,1922),卷一,頁3][按︰陶澍《靖節先生集》謂所見之湯漢注本為「拜經樓以宋本重雕者」(《靖節先生集》,〈諸本序錄,頁16) 是以本文所引湯漢注本,除特別說明外,餘皆以《拜經樓叢書》本作引錄的版本];元代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正文作「長沙公於余為族,異文作「一作余於長沙公為族[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貴池︰劉氏玉海堂,宣統三年 (1911)],卷一,頁4《靖節先生集》正文作「長沙公於余為族,異文作「湯本云『一作余於長沙公為族,一無公字[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一,頁4]

[15] . 陶澍注《靖節先生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304冊,影印上海圖書館藏清道光二十年 (1840) 周詒樸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16] . 陶澍注《陶靖節集》(長沙︰商務印書館,1939)

[17] . 陶澍注《陶靖節集注》(香港︰太平書局,1964)

[18] . 陶澍注《陶靖節全集注》(台北︰世界書局,1966)

[19] . 陶澍注《陶淵明全集》,《國學基本叢書》(台北︰新興書局,1956)

[20] . 陶澍《靖節先生集》,〈總目,頁1

[21] . 陶澍《靖節先生集》,〈例言,頁3

[22] . 魏源皇清誥授榮祿大夫太子少保晉贈太子太保敕祀賢良祠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江南江西總督管理鹽政諡文毅陶公行狀〉載陶澍《陶文毅公全集》,「集部」第1504冊,卷末,頁22-23

[23] . 按︰今王煥錪《陶文毅公年譜》載有劉鴻翱〈陶靖節全集輯注年譜序,言「昔梁昭明太子曾彙其集為之撰序,當時已不免脫略,自是傳寫寖誤,後人雖加綜輯,未能完密。其編年出處,甚至妄生異議,與前人相牴牾。安化陶雲汀先生採拾眾本以事讎校,作全集輯注一部,詩註四卷,王質吳斗南著年譜二卷,辨正二卷,評論一卷,陳思王有言,後世有誰相知定吾文者,此雲汀先生之于靖節,所以勤勤也[……]雲汀先生考靖節之人與世,其人抱道,為可以不隱之人,其世鼎革,值不能不隱之世,迹同嚴子陵、林和靖而義則伯夷、叔齊,為之輯注、辨正、評論。靖節之謚為靖節,其不在此乎!是尚友也,竝編出世俗附會穿鑿之論廢矣。」詳見王煥錪︰《陶文毅公年譜,頁318-319。按︰劉鴻翱 (1779-1849) 所言「詩註四卷、王質吳斗南著年譜二卷,辨正二卷,評論一卷」似未得《靖節先生集》之全,抑其見《靖節先生集》之初稿亦未可知。而《陶文毅公全集》中見劉鴻翱者於道光七年 (1827),其〈太湖廳濬雕鶚諸河碑記〉謂道光七年,余既奏請疏濬吳淞,為吳民百世之利,而濰水劉君鴻翱來,為太湖同知。」詳見陶澍《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三十四,頁7

[24] . 如逯欽立《陶淵明集》[逯欽立《陶淵明集》(北京︰中華書局,1979年,第1),頁8]《陶淵明研究資料彙編》[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教師同學編《陶淵明研究資料彙編》(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下冊,頁227]、袁行霈《陶淵明集箋注》[袁行霈《陶淵明集箋注》(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第1),頁872]都稱此書作《靖節先生集

[25] . 如魏源〈皇清誥授榮祿大夫太子少保晉贈太子太保敕祀賢良祠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江南江西總督管理鹽政諡文毅陶公行狀。詳見《魏源全集,第十二冊,頁739(按︰其言引自《陶文毅公全集》)

[26] . 如劉鴻翱《安化陶文毅公家傳。詳見《資江陶氏七續族譜提本,總頁805

[27] . 如魏源〈太子太保兩江總督陶文毅公神道碑銘。詳見魏源《古微堂外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22冊,影印中國科學院圖書館藏清宣統元年 (1909) 國學扶輪社鉛印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卷四,頁5-7

[28] . 如王定安《兩淮鹽法志。詳見王定安等纂《兩淮鹽法志》,《續修四庫全書「史部」第845冊,影印中國科學院圖書館藏清光緒三十一年 (1905) 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卷一三八,頁4

[29] . 陶澍《靖節先生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304冊,影印上海圖書館藏清道光二十年 (1840) 周詒樸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30] . 陶澍《靖節先生集[金陵︰江蘇書局,光緒九年 (1883)

[31] . 詳見本文第五節〈《靖節先生集》流傳概況

[32] . 陶澍《陶淵明全集》,《國學基本叢書》(台北︰新興書局,1956)

[33] . 陶澍《靖節先生集》,《四部備要》第213(上海︰中華書局,1936)

[34] . 陶澍注;戚煥塤校《靖節先生集》(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1955)

[35] . 陶澍《陶靖節集》,《萬有文庫「第1,第795 (上海︰商務印書館,1933)

[36] . 陶澍《陶靖節集》,《萬有文庫「第1,第795 (台北︰商務印書館,1933)

[37] . 陶澍《陶靖節全集注》,《文學叢書》第7(台北︰世界書局,1956-1957)

[38] . 陶澍《陶淵明全集》,《國學基本叢書》(上海︰中央書店,1935)

[39] . 蕭統輯;李善,呂延濟等註《六臣註文選》,《四庫全書》第1331冊,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卷五十七,頁29

[40] .《六臣註文選,卷五十七,頁33-34

[41] . 吳仁傑《陶靖節先生年譜》,《北京圖書館藏珍本年譜叢刊》第8,影印清光緒二十四年 (1898) 刻本 (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9),頁14

[42]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上,頁2

[43] . 詳見陶澍〈雲臺山新建陶靖節先生祠堂記〉,《陶文毅公全集,卷三十四,頁21-23

[44] . 按︰據石彥陶、陶用舒《陶澍年譜,以此年海州人士在雲臺山新建「陶靖節祠」(《陶澍年譜,頁107),而陶澍作此記以紀之,可見此文應寫於是年。

[45] . 魏源《淮北票鹽志略,卷十四,頁3

[46] . 《會稽陶氏族譜》序,載《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三十八,頁40

[47] . 《會稽陶氏族譜》序,載《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三十八,頁40

[48] . 詳見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編輯委員會編《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第2冊,頁436

[49] . 按︰根據魏源的記載《陶桓公年譜》乃獨自成書,惜其書已佚。詳見《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4冊,卷末,頁25

[50] . 陶澍《靖節先生集》(金陵︰江蘇書局,1883),卷一,頁1

[51] . 按︰江蘇書局本所錄陶淵明象兩幅與陶淵明墓圖兩幅都是引錄自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漢注本。詳見湯漢注本書前。

[52] . 按︰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本書前記有「戚煥塤校,而香港太平書局本、香港中華書局本同;至於台北河洛圖書出版社本標點《靖節先生集》時版面與此本亦相同,故推斷此三書的底本都應該採自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本。

[53] . 陶澍《靖節先生集》(金陵︰江蘇書局,1883),卷一,頁1

[54] . 陶澍《靖節先生集》,〈例言,頁1

[55] . 陶澍《靖節先生集》,〈例言,頁1

[56] . 陶澍《靖節先生集》,〈諸本序錄,頁16

[57] . 陶澍《靖節先生集》,〈諸本序錄,頁16

[58]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一,頁2

[59] . 詳見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卷一,頁2;何孟春《陶靖節集》,卷一,頁2

[60] . 湯漢《陶靖節先生詩》,卷一,頁3;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一,頁3

[61] . 詳見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卷一,頁3;何孟春《陶靖節集,卷一,頁2

[62] . 郭紹虞已證今天所見清代流傳的《陶淵明集》注本,如何孟春《陶靖節集》、吳瞻泰《陶詩彙注、馬墣《陶詩本義》都未見湯漢的注釋,其所引錄亦不出李公煥《箋註陶淵明集》所引。

[63] . 湯漢《陶靖節先生詩注》,《續修四庫全書》影印北京圖書館藏宋淳祐元年 (1241) 刻本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64] . 商務印書館翻印本有二︰一為長沙[湯漢《陶靖節詩集》(長沙︰商務印書館,1939)];一為台北[湯漢《陶靖節詩集》(台北︰商務印書館,1965)]

[65] . 湯漢《陶靖節先生詩》,《拜經樓叢書》影印海昌吳氏原刊本 (上海︰博古齋,1922)

[66] .《陶集版本源流攷,頁35

[67] .〈陶集考辨〉,《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編,頁322

[68] .〈陶集考辨〉,《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編,頁321

[69] .〈陶集考辨〉,《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上編,頁306

[70] . 陶澍《靖節先生集》(金陵︰江蘇書局,1883),卷一,頁1

[71] . 陶澍《靖節先生集》,〈附錄雜識,頁19

[72] . 陶澍《靖節先生集》,〈附錄雜識,頁19

[73] . 詳見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一,頁16

[74]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下,頁30

[75] . 按︰若是雕工遺漏,則似未然。四幅陶淵明象與墓圖尚或遺漏,但「後又得吳騫拜經樓重雕湯注宋槧本,有李、何二本所未備者,因并采之。」一整句句子不可能隨便刻漏,應為原本所無。

[76] . 陶澍《靖節先生集》(金陵︰江蘇書局,1883),〈總目,頁1

[77] . 陶澍《靖節先生集》,《續修四庫全書》影印本。

[78] . 陶澍《靖節先生集,江蘇書局本。

[79] . 見陶澍《靖節先生集》目錄。

[80]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下,頁30

[81]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一,頁1

[82] . 陶澍《靖節先生集,江蘇書局本,卷一,頁1

[83] . 見於陶澍所錄《拜經樓藏書》湯漢注本書前。

[84] . 陶澍〈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1-4

[85] . 陶澍〈陶淵明述酒詩書後〉,《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二,頁20-21

[86] . 陶澍〈靖節先生書甲子考〉,《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5-7

[87] . 陶澍〈集聖賢群輔錄序〉,《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三十六,頁27-28

[88] . 詳見傅占衡《湘帆堂集》,《四庫禁燬書叢刊「集部」第165冊,影印清康熙六十一年 (1722) 活字本 (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第1),卷十一,頁3-5

[89] . 詳見惲敬《大雲山房文稿》,《四部叢刊》影印1936上海商務印書館縮印同治年間刊本 (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1967),卷十一,頁6

[90] . 按︰若此文為《靖節先生集》或《年譜攷異》中脫出,無需在文章的開端交代陶淵明的生卒背景,大可直接論述。因其生卒與事蹟,可於《年譜攷異》的其他地方交待。

[91] . 陶澍〈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1

[92] . 陶澍〈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2-3

[93]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上,頁28

[94] . 陶澍〈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2-3

[95] . 按︰原作「弘,此因避諱而改。王彥坤《歷代避諱字匯典》謂「以宏代弘,因清高宗純皇帝愛新覺羅氏名弘曆。詳見王彥坤《歷代避諱字匯典》(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頁160-161

[96]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上,頁28

[97] . 陶澍〈靖節先生為鎮軍建威參軍辨〉,《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三,頁2-3

[98] . 王質《栗里譜》,《南村輟耕錄》,《四部叢刊,影印吳縣潘氏滂熹齋藏元刊本 (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卷十六,頁2-3

[99] . 吳仁傑《陶靖節先生年譜,頁4

[100]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上,頁15-16

[101] . 陶澍《靖節先生年譜攷異,卷上,頁21

[102] . 陶澍〈陶淵明述酒詩書後〉,《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503冊,卷四十二,頁20-21

[103]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三,頁33-34

[104] . 《靖節先生集》據前所引有薰、獯、葷,謂其並通,似更為合理,蓋重編時見此問題而於定稿時更改。

[105] . 「遺」誤,應作「離」。

[106] . 陶澍〈靖節先生書甲子考〉,《陶文毅公全集,卷四十三,頁5-7。又見於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三,頁9

[107]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三,頁6-10

[108]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九,頁1

[109] . 陶澍〈集聖賢群輔錄序〉,《陶文毅公全集》,《續修四庫全書「集部1503冊,卷三十六,頁27-28

[110]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九,頁1

[111] . 陶澍《靖節先生集,卷九,頁17

[112] . 原詩未見,轉引自王煥錪編《陶文毅公年譜,頁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