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两岸“做”义类动词比较

 

刁晏斌

 

本文中所说的“做”义类动词,指的是一组以“做”为代表的含有与之相同或相近意义的动词,我们将要讨论的这样的动词有以下七个:搞、弄、干、 做、作、办、抓。

写作本文的目的,主要是在已有的对海峡两岸语言及其运用差异的比较研究的基础上,通过一个细部的解剖,探索如何进一步把这方面的研究深入下去,以求进一步对两岸语言及其运用的差异有更全面和深入的认识。

本文的写作,尝试了一种新的方法,即从语料的搜集、整理和分析,直到最后完成,几乎都是在计算机上进行的。具体的做法是,从国际互联网上下载所需的各类作品,作为语料,用自编的检索软件对其进行检索,列出一部作品中该检索项目的全部用例,再对这全部的用例进行剔除(即剔除讨论范围之外的用例)和整理,然后打印出来,进行统计分析。此外,我们还利用互联网上的某些著名网站(如新浪网)的搜索功能,进行所需词语的检索,作为前项检索的补充。见表5-1。

5-1  海峡两岸“做”义类动词比较

                 

 

字 数(万)

内地

 

 

            

 

 

婚姻即景

(节选)

13.6

10

23

67

56

17

47

0

 

秋天的愤怒

7.4

7

14

9

67

2

6

0

 

爱又如何

3.4

11

0

32

31

1

22

0

刘震云

一地鸡毛

3.4

15

25

19

6

1

38

1

 

活着

9

2

11

83

9

2

12

0

张承志

黑骏马

8

0

6

14

0

0

2

0

梁晓声

京华闻见录

6.4

8

2

17

9

16

11

0

 

世界上最痛我的那个人去了

11

1

12

32

153

0

23

0

 

桃花灿烂

5

6

11

51

17

11

11

0

毕淑敏

不宜重逢

32.5

44

21

99

86

14

46

3

          

 

超越自己

5.7

1

3

0

67

4

5

0

 

心有千千结

14

0

42

26

79

7

13

0

 

万水千山走遍

7

1

9

2

41

0

4

0

 

爱烙印在心头

7.2

15

7

18

26

5

5

0

 

柔情恶男

7

15

8

24

55

1

4

0

 

凡夫俗女

生死恋

8

3

4

2

46

1

8

0

 

桑语柔情

问潭心

8

6

6

10

60

2

1

0

 

帝王的情妇

9

13

2

2

39

2

7

0

 

富家女

8.3

18

8

14

106

2

15

0

 

小婢寅月

8

3

3

16

44

6

18

0

 

内 地

99.7

104

125

423

434

64

218

4

台 湾

82.2

75

92

114

563

30

80

0

 

除以上作品外,内地的作品我们还考察了阿城的《棋王》,王蒙的《坚硬的稀粥》,张抗抗的《白罂粟》,迟子健的《清水洗尘》,王小波的《歌仙》,王朔的《空中小姐》等中短篇小说,台湾的还考察了余光中的《余光中作品选》,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白先勇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等,所得结果与表中所列相差不多。

此外,为了再了解文学作品以外的其他文体中上述动词的使用情况,我们还利用了著名的新浪网中的搜索功能,对该网中1999年12月21日的新闻(实际上检索到的只是新闻的标题)进行检索,所得结果如下:搞105;弄4;干506,其中有“做”义者约80条;做532,其中属于我们讨论范围内的约250条;作2825,其中有“做”义的约200条;办1203,其中有“做”义的约130条;抓222,其中有“做”义的有25条左右。

对台湾的网站,目前我们还无法进行类似的检索,但是本人在写作《差异与融合:海峡两岸语言运用对比研究》一书时,曾经对1996年12月30日左右的台湾《中央日报》、《民生日报》、《青年日报》《联合报》等七八份报纸进行穷尽性的手工检索,大致结果是“搞、弄”的用例很少,“干”的用例几乎没有,“办”的用例也不多,“抓”不见用例,“做”相当多,“作”也为数不少。这样的结果,基本上与上表中的检索结果是一致的。

以下,我们分别对上述七个词在海峡两岸的使用情况进行说明。

1. 搞

《汉语动词用法词典》中的解释是“做;干;办;弄”;《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中则列出了以下三个义项:

À做;干;从事;

Á设法获得;弄;

Â整治人,使吃苦头。

按,以上意义的“搞”都在我们的考察范围之内,但是第三个义项的用例极少见,我们在考察中一例也未发现。

就统计结果来看,两岸作品中“搞”的使用数量相差并不太大,但是,实际情况可能与此有比较大的距离。二者使用的差别主要表现在使用范围以及语体和感情色彩的不同。

内地“搞”的使用范围相当广,在各种文体和语体中都经常使用,它是一个中性词。能与“搞”搭配使用的词语相当多,就以“搞”能带的宾语而言,范围就是相当广的,既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或者是同性质的词组,特别是在新闻文体中,这一点尤其明显。比如,在新浪网上,我们检索到的“搞”的宾语就有以下一些:

希望工程、色情网络、献礼工程、足球、特区、活动、技改、代理业务、恶作剧、医改、养老保险、服务网络、基础建设、实名制、黄色攻势、网络生存、选举、婚外情、三讲、人质外交、航母、民主、网络恐怖、军事政变、大跃进、冷战、卫生、科技创新、传统职称评审、竞争上岗、种族歧视、传销、邮件快递、创收、摊派、监控、警民共建、超级联营、征兵、错位经营、晋级教育、收购、促销、节食、假唱、改革、私有化、舞弊、演习、谋杀、分裂、绿化、垄断、一哄而起

此外,还有不少“搞”是带补语后再带宾语的,如“搞活中小国企”等;至于其他形式或用法(如“越搞越大”、“晚会怎么搞”)也十分常见。

    我们考察的作品中“搞”的使用也是丰富多样、没有什么限制的,比如刘震云《一地鸡毛》中的15个用例:不知老婆又要搞什么名堂、搞搞文件、我们两个都爱搞田径、搞物资、搞化肥、想搞一项基建、搞到一个基建指标、搞什么基建指标、搞到基建指标、一定能搞到、把事情搞复杂、搞了两个名额、搞到了名额、搞什么名堂。

台湾人对内地“搞”的使用范围如此之广感到不解,有些学者对此也颇有微词,而这恰好反映了两地此词使用的差别。台湾“搞”的使用范围不广,主要限于口语和文学语体的人物对话中,就感情色彩而言,则基本上是一个贬义词,或是与具有“不好”或不如意的意义的事物及动作行为等连用,因而本身也包含了这样的意义。

例如,席绢的《富家女》中一共有18个“搞”的用例,即:搞不好(5例)、搞什么鬼(2例)、搞错、搞什么呀(2例)、搞这种把戏、搞办公室恋情、搞不清楚、搞不懂、没什么搞头、搞明白、搞什么外遇、搞怪。以上18例中,唯一不含贬义的是“搞明白”,此例在其他人的作品中也见到,与之相近的还有“搞清楚”,用得也较多,它们可以认为是有了一定的习语性。

再例如夙云《帝王的情妇》中的13个用例:搞定(4例)、被她目无法纪的举止搞得有些困窘、能搞出什么名堂、胡搞、他被“自己”的女儿搞到失控、被夜怜的话搞得不知所措、在外面瞎搞、搞怪、被……指控搞得惊慌意乱、被她的荒谬论调搞得啼笑皆非。

“搞定”在台湾很常用(内地现在用得也比较多了),似乎贬义已不明显,但这绝对是一个不会登上大雅之堂的“俗词”。

在台湾作品75个“搞”的用例中,约有50个含有比较明显的贬义或“不好”的意义,占用例总数的2/3,而这正是两岸“搞”使用中的最大差异。

另外,台湾“搞”带宾语的用例也很少,75例中只有20例,且只集中于“什么”、“什么(鬼)”、“怪”等少数几个宾语。

2. 弄 

《现代汉语词典》中列出以下四个义项:

À拿着、摆弄着或逗引着玩儿;

Á做;干;办;搞;

Â设法取得;

Ã耍;玩弄。

我们讨论的范围主要限于二、三两个义项,在这之中,有很多带补语的“弄”意义已经比较虚了,如“弄不好”等,我们也一并讨论。为了使讨论简单和集中一些,我们排除了某些两岸所共有的惯常形式,如“弄巧成拙”、“装神弄鬼”等,在后边的讨论中,我们也会这样做的。

两岸“弄”的用法差异主要有以下两点:

第一,在感情色彩方面,内地偏于“中性,”而台湾偏于贬义,即以用于“不好”的方面(如“弄脏”、“弄坏”)为主。在内地作品的125个用例中,中性的有86个,“不好”的39例,约占用例总数的31%;台湾的92个用例中,中性的有45个,“不好”的47个,约占总数的51%。

第二,在用法方面,内地带宾语者较多,而台湾则较少,台湾带补语的用例最多。在内地的125个用例中,带宾语的有28例,占总数的22.4%,台湾的92个用例则只有6例带宾语,约占总数的6.5%。

另外,台湾“弄”在带宾语时,都为“设法取得”义,如“换钱,弄下一站的机票,吃饭和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们包办了”(三毛);而内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含义,如“上班下班,弄吃喝拉撒,弄大人小孩,大家都很疲劳”(刘震云),“看着别人用自行车、三轮车、大筐往家里弄大白菜”(同前)。以上两例中,前一例中的两个“弄”大致相当于“照顾”,而后一例的“弄”或许是“搬”之类动词的替代形式。

3. 干 

《现代汉语规范字典》中列出的动词义项有以下两个:

À做(事);从事(某种活动);

Á担任(某种职务)。

我们对“干”的讨论限于第一个义项。

由统计结果看,两岸“干”的使用频率相差较大,内地远多于台湾,而这也就构成了两岸“干”字使用的第一个差异。

第二个差异可能仍然是感情和语体色彩方面的。《大陆和台湾词语差别词典》中,对“干”有以下的解释:“骂人话中的脏字,相当于下流话‘操’。(注:在台湾有教养的人绝少说 ‘你是干什么的?’或‘你是搞什么的?’,而多用‘您从事什么工作?’等平易文雅的说法。)”按,这里所解释的意义,内地也有,至于括号中所说,虽然可能稍显绝对化(比如考虑到场景和对象等因素),但基本上还是合乎实情的。

但是,与“搞”的使用不同,我们在台湾作品中很少见到“干”用于贬损意义的用例,大量的用例,都集中在为数不多的的几个“中性”的组合中,此外的用例则极少。

这样的组合一个是“干什么”,另一个是“干嘛”,前者有46例,后者有34例,二者有大致的分工:“干什么”意同“做什么”,主要用做谓语或其中的一部分,而“干嘛”则经常是疑问副词,用于反问。例如:“你们来干什么?”(琼瑶)“老人干嘛偏偏要问她呢?”(同前)。但是,这种区分并不十分严格,特别是“干嘛”,也有不少同于“干什么”,如“叫老李干嘛?”(同上)与“干什么”意义和用法相同的还有“干么”共有8例,另有一例“干吗”,与“干嘛”相同。除此之外,还有“能干”(6例)、“干活(儿)”(3例)、“不干”(3例)、“什么都干”(2例)等。另外,还有3例与内地“高度一致”,即:“干侦探这行”(董妮),“干特别护士这一行”(琼瑶),“干时装模特儿”(同前)。

在内地的423个“干”的用例中,“干什么”有126例,“干嘛”有30例,此外还有4例“干啥”,18例“能干”,它们的意义和用法均与台湾相同。

与台湾不同的是内地“干”带宾语的用例更多,由此就有了更广的使用范围。在这些用例中,“干活”或“干……活”有72例,另有47例带其他宾语的,其中以“事”为中心语的最多,约有30例,如“干过翻墙越窗这类事”、“干她不愿意干的事”等,此外再如“干搬运”、“干好你们的本职工作”等,这两类用例相合,约占用例总数的29%,而台湾这样的用例大约只占5%左右。至于那些其他的,如“好好干”、“干完”、“干不了”之类的大量用例,在台湾也是很少用到的。

总结一下两岸“干”字使用的差异,则为:使用频率相差很大,而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在于感情和语体色彩的差异,由此,又使得台湾“干”的使用只局限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与内地的广泛使用、形式多样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4. 做   

《现代汉语词典》中列出的“做”的义项有制造、写作、从事某种工作或活动、举行家庭的庆祝或纪念活动、充当担任、用做、结成(关系)、假装出(某种模样)等八个,我们讨论的范围大致限定在第三个义项,即“从事某种工作或活动”,某些两岸都常用的词语,如“做梦”、“做法”等,不予讨论。

台湾“做”的用例比内地多出不少,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做”在很大程度上是替代“搞”、“干”等的,也就是说,台湾“搞”、“干”等相对用得较少,很多相同或相近的意思都由“做”来表达了。比如,台湾“干(……)事”或“干(……)活”几乎不用,但是“做(……)事”、“做(……)活”却比比皆是,在整个用例中占相当大的比例。

两岸“做”的使用,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不同,这就是“做”所带的宾语。

如果我们把“做”后边所带的除了补语以外的其他成分都认作宾语的话,那么台湾这样的动宾结构有276例,内地则有265例,台湾“做”所带的动词性宾语有46例,约占整个动宾结构的16.7%,内地这样的宾语只有5例,约占动宾结构总数的1.9%。另外,台湾大约还有20%左右的宾语是动作名词或是直接由动词带定语构成的,而内地这样的宾语却不超过5%。所以,以下的用例都是台湾所独有的:

1)对已知的环境,做进一步想。对未知的环境,做退一步想。(刘墉)

2)我说只是来做一次旅行,写些所闻所见而已。(三毛)

3)她必须和女儿做一次女人对女人的谈话。(裘俐)

据有的台湾学者说,这种“动词名词化”形式的大量使用,是受了英文句法的影响

内地以前“做”的使用并不普遍,我们曾检索过老舍的《正红旗下》,全书中“做”只出现两次,分别是“叫做”和“各种果子做成的果脯”,均不属我们讨论的用例;另外,我们还检索了长篇小说《红日》的第一章(约3万字),只有4个与我们所讨论的“做”相同的用例。

进入新时期以来,内地语言深受港台影响(详前),而“做”的由少到多,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现实中的情况,差不多就像毕淑敏《不宜重逢》中人物所说的那样:“如今兴‘做’这个词。‘做’像个竹编的大筐,什么都可以塞进去‘做’。做钢做铁做股票做军人,爱也是做出来的(笔者按,这是针对“做爱”而言的)。”了解了这一点,对于内地在“搞”、“干”盛行的同时又用了那么多的“做”,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实际上,由于“做”的大量使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内地以前“做”义类动词的分布格局,挤占了“搞”、“干”等的部分空间,使得二者的使用已经减少,由此而达到了新的平衡。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将另文讨论。

5. 作  

《现代汉语词典》中列了“作”的七个义项,其中第三个是“从事某种活动”,与我们所讨论的“做”相同,以下我们要讨论的就是这个意义的“作”。和前边的作法一样,我们排除了两岸共有的如“自作主张”、“作威作福”等形式。

对于具有大致相同的意义和用法的“做”和“作”,人们更趋向于使用前者,这一点,内地和台湾都是如此,所以两岸“作”的用例都不太多。

两岸“作”都趋向于带动词性或动作名词为宾语,如“将时间作最有效分配”(刘墉)“她时常哀求箫给她作全面的清洗”(苏童)。略有不同的是,台湾这样的宾语的比例比内地更高,在所有18个动宾结构中,动词或动作名词宾语有16个,约占总数的89%;内地的62个用例中,有这样宾语的是43个,约占总数的69%。

    6. 办   

《现代汉语词典》中列了以下四个义项:

À办理;处理;料理;

Á创设;经营;

Â采购;置备;

Ã惩治。

我们讨论的是第一义。虽然“办”有浓厚的“办理”义,与“做”等只有宽泛甚至模糊的动作义并不相同,但是它毕竟也是一种或一个方面的“做”。我们把两岸都大量使用的“办公室”等形式排除在外。

台湾“办”的使用似乎比较简单,在80个用例中,“怎么办”40例,另有15例带宾语,其中14例为“办事”,只有1例复杂一些,是“办临时户口”,其他的用例则是“办成(好)”、“照办”等。内地的情况相差也不是太多,在218个用例中,除了“照办”、“能办”等用例外,“怎么办”有88个,带宾语的有42例,其中“办(……)事”有29例,另外13例带其他各种宾语,而这一部分在台湾几乎是没有的,如“办关系”、“办汽车”、“办调动”、“办过一个车牌”等。如果说两岸“办”的使用有区别,那么区别就在这里了。

7. 抓   

《现代汉语规范字典》列有“着重,努力做或领导”一个义项,因此,“抓”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做”义动词,所以我们也一并讨论。

但是,“抓”的意思比“做”专门和狭隘多了,所以内地用得不多,而台湾更是绝对不用,两地的区别是有无之别。但是,在内地作品中只检索到4个用例,却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因为印象中好像应该多一些。我们检索到的4个例子分别是“抓得挺紧”、“抓得特别紧”、“抓两头”和“抓经济”。“抓”在新闻语体中用得可能多一些,如前边提到的新浪网的检索中,“做”义的“抓”约有25条,这与105条“搞”,4条“弄”和80条“干”相比,并不算太少,用例如“足球从爷爷抓起”、“云南省国家机关狠抓公仆廉洁自律”等。

 

海峡两岸的“做”义类动词虽然同属一个系统,但是在使用中也表现出了相当明显的差异。内地各词的使用比较均衡,基本上也没有语体或感情色彩等方面的明显差别,因而选择的自由度比较大,使用起来也比较灵活,形式多样;台湾“做”义类动词的使用就不能说是均衡的了:首先,“做”的大量运用和其他各词相对较少的使用甚至根本不用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其次,是语体和感情色彩方面的明显分工,“做”与“作”、“办”为中性的,而其他的则趋向用于贬损义;再次,在用法方面,“做”比较复杂多样(如能带各种类型的宾语),相对而言,其他各词的使用就单调得多了。

 

〔注  释〕

 

江西教育出版社2000年5月第1版。

商务印书馆1999年5月第1版。

笔者访问台湾时,前后就有几位学者以此相诟病,另外笔者也在某些文章中看到过类似的观点,可惜未能记下。

语文出版社1998年月1月第1版。

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5月第1版。

参见魏岫明《国语演变之研究》93页,台湾大学出版委员会1984年6月初版,“动词名词化”也是该书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