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新词语及其研究特点

 

(刊《厦门大学学报》2003年第2期)

 

苏新春

厦门大学

 

 

摘要

       台湾、大陆两地新词语在词语结构、造词理据上表现出很高的相同性,而在表义内容与义类分布上表现出差异。在台湾对新词语的研究上,表现出划出新词语收集的明确起止界线、重描写的实录方法、偏重科技术语等特点,对来自大陆的新词语还停留在零散、肤浅的了解上。

      

关键词           台湾    新词语

 

    一、台湾新词语研究概况

    几年前台湾语言学界对台湾社会中大量出现的新词语开始了跟踪式的研究。台湾教育部国语推行委员会成立了专门的班子进行新词语的收集、整理工作,台湾教育部的“语文网站”对这些工作有较充分的反映。语文网站存放的材料主要有三种:[1]

1.       “新词语料汇编1”。收录了19965月至199712月间的新词语,共5711条,1998年编成。(下面简称“语料1”)

2.       “新词语料汇编2”。收录了19981月至199812月间新词,共11463条。2000年编成。(下面简称“语料2”)

3.       “新词释义汇编(一)”。在以上两种材料中选取了较为习见的词语进行释义解释,有842条。2000年编成。(下面简称“释义1”)

每种材料前都有“编辑体例”,对指导思想、收词原则、分类排列作了详细说明。“语料1”与“语料2”前面有总编辑曾荣汾先生的编辑说明,“语料2”的前面还有国语推行委员会前主任李鍌先生的叙文

台湾新词语研究的目的是:“除了逐年对国内语言使用环境作全面调查外,更为了快速反映当前语言的新脉动讯息,于是针对每日的报纸,勾选新词语料,将成果加以整理汇编,逐段公布,供社会各界参考使用。”[1]

“语料1”收集新词的基本原则是:“凡《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未收者皆为收录对象。”[2]“语料2”则“是以教育部所编最新版本《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与《新词语料汇编1》为标准,凡二者未收者皆为收录对象”。[1]这样的原则实际上就是确立了判断新词语的座标,把现有资料中凡未见的都作为新词来看待。由此也可窥见台湾官方对新词语的收集、整理工作起步时间并不长,因为最初的编年式收集对象始于19965月份。

国语推行委员会对新词语收集的态度相当积极。“新词语料搜集的工作目的与语言辞典编辑的标准当有所不同。辞典上所收的词当倾向于全面环境的约定俗成,而语料汇编要作的是对快速流变的潮流、新风气,迅作记录。因此,我们以为在同一时空条件中,所有的‘新鲜事’都是值得收的,尽管可能只是某厂商的产品或某歌手的新曲,因为这些都可视为‘社会新元素’。”

“我们倒认为如要观察一个社会的演变,再没有比语词的观察细致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固是社会环境演变的明显象征,但是未能如‘虚拟医院’‘芳香疗法’‘霸机’‘网络咖啡’更能传神。了解青少年的心态,固然可以从服饰、行为去观察。但是若能一并去认识他们的特用语:‘炫’‘酷’‘逊’‘high’‘八卦’‘毙了’,那才叫了解今日的‘Y世代’‘X世代’。”[3]

他们很自觉地把新词语的收集看作是保留当代语言、当代社会变化的反映,对新词语与标准语的关系也有着比较恰当的看法:“也许有人也会担心这些语词会干扰标准语的推广。我们的看法是:标准语的发展是持续的,它会不断从环境中吸收新成分,但是否会沉淀下来,则必须假以时日的观察。我们认为语言在约定俗成过程中具有筛选的机制,因此不广被认同的语言成分自会逐渐消失,结构佳、功能强大者自会留存。教育部利用国语辞典来加以采录留存部分,但对于语言实况,则利用年度语词调查报告与新词语料汇编加以收录。”[3]

有了以上的认识,也就决定着对新词语的界定与收集整理用的是比较宽松的尺度。“历史是针对‘过去’的论定,我们却是要作‘即时’的反映,这也使得我们不得不去考虑从宽搜录可能较合乎工作的目的。更何况,假以时日,在一段较长时间的累聚后,影响细微者自然复呈情形会较低,反之则会不断出现。这种频次的观察,正反映出语言有一张约定俗成的滤网。频次的统计我们会透过‘年度语词调查’来进行。两项工作一前一后,互为补充,再辅以辞典的补录释义,这正是国语会对语料资讯全面掌握的方式。”[4]

   这种新词语收集工作还是比较初步的:“为快速反映当前环境新生语料使用情形而编。内容以提供词目与来源为主,不另附释义。”[5]1999年开始,他们开始着手对新词的释义。“释义1”反映的就是经过进一步整理,并作了初步释义的内容。它从“语料1”、“语料2”中选取了842条来释义,选词的原则是“语感为大众较熟悉者”、“有资料供参考者”、“网际网络见载者”、“小组有能力释义者”(“释义1”《编辑说明》)。从许多语例的释义来看,这时的诠释仍属简陋。

       “语料1”的收集来源为:“一、中央日报,二、中时晚报,三、中国时报,四、自由时报,五、国语日报,六、联合报。”这些都是正式的新闻媒体。“语料2”收集来源除了上述报纸,还扩大到了网络。

       他们关注的新词语主要有以下几类:新生事物所用语词;新添义项之旧语词;人物;方言杂入国语而成流行语词者;大陆地区用语或外来语;节缩语料。“语料2”还增设了一类,即“同一事件或同一人名,因翻译不同成为未固定语词”。[5]

       二、台湾新词语特点

       下面以“释义1”为例来透视台湾新词语的特点。这是从16 000多条新词中筛选出来加以解释了的,可以看作是有一定普遍性与稳定性的新词,从它们身上更容易看出台湾新词语的特点及新词语作者的研究观。“释义1”共收词语842条,内分两部分,一是“中文词目”,一是“中英略语”。“中文词目”有717条。其中有两组同形词,一组是【类神经网路】:A“类神经网路:是一种以计算机来仿真人类脑神经细胞网络的科学。§英Artificial neural network”。B“类神经网路:一种利用计算机来模仿生物神经网络的处理系统。它的内涵是一套计算系统,使用大量简单的相连人工神经元来模仿生物神经网络的能力。如同生物神经元对外界刺激的接收、处理、反应,人工神经元从外界环境或者其它人工神经元取得信息,并加以简单的运算,输出结果”。另一组是【家庭医师】:A“家庭医师:照顾家庭各成员健康的第一线医师。通常由社区中开业的全科医师,或卫生机构的医师来担当”。B“家庭医师:以整个家庭(甚至整个社区)各成员为照顾对象,提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预防保健、诊疗、复健及居家照顾的医师。家庭医师的培训须以全人、全科及全方位医学为基础”。不算同形词,则为715条。

单字词有3条。【贴】“在计算机应用程序中将此画面的资料剪下,拷贝到另一画面的动作。英paste。”【版】“计算机网络的讨论区。经常划分不同的主题,让使用者表达意见,进行讨论。每一个主题讨论区即称为‘版’,也称作‘板’。”【焗】“一种烹饪方法。用盐或净沙下锅炒热,再将用纱布等包好的食物埋入热沙或热盐中,盖紧锅盖,利用慢火焖熟。如:盐焗鸡。”其余为复音词,有714条。

一个地区一个时段的新词之间差异是很突出的。台湾国语推行委员会近几年还进行了年度常用字词调查,结果是上一年度与下一年度不同的字词所占的比重相当大。“我们从八十四年、八十五年及八十六年的年度语词统计中,发现每一年的语词收词的参差率都在百分之四五十间。”[4]把台湾新词跟大陆新词对比,差异性就更大了。笔者收集了大陆20多年来的新词语3万多条,联表查询,发现714条中见于大陆新词语的只有61条。它们是“飙信、病毒、出头天、传销、打拼、倒爷、登录、电视购物、电子书、电子信件、电子邮件、多媒体、方便面、防火墙、工作站、红顶子、黄页、会客室、家主婆、建构、健康食品、健胸、景点、焗、开放系统、客菜、夸克、跨世纪、理财、连锁店、临终关怀、乱码、落地扇、卖场、美商、全职、人才库、人力资源、融资、三相、傻瓜相机、上网、上线、生猛、书市、台商、跳蚤市场、贴、网路、网上购物、网页、网友、网站、网址、物流、线材、性侵犯、有氧运动、载体、主题派对、尊严死”。这里面有的是大陆新词来自台湾或闽南话,如“打拼”;有的是台湾新词来自大陆,如“倒爷”;有的是共同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变化,如“电子书、电子信件、多媒体、工作站、傻瓜相同、书市”等。与大陆相同的在“释义1”中只有8.5%,而相异的达91%。两岸新词语的差异是突出的,其原因也是显然的,因为社会环境、生活方式、文化观念等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1.台湾新词语的结构特征

从语言结构的层面着眼,却可以看到,台湾新词与大陆新词,所体现出来的汉语衍生规律、结构规律,甚至造词理据、表称事物的指向性,都有着很一致的地方。为了便于进行对比,我们选取了大陆出版的两本编年本新词语词典——《1993新词语》、《1994新词语》,它们都是刘一玲先生主编,对前一年刚刚出现的新词语作了近距离的收集。两书共有919条,其规模与也“释义1”大体相当。不同的只是年份,前后相差三、四年。但由于比较的不是词义内容,而是词语结构、词性及造词理据这些纯语言内部的东西,因此,时间上的前后稍舛并不妨碍比较的进行。

1  两地新词语词性分布特点

 

台湾新词

大陆新词

词性

数量

比例

数量

比例

名词

609

84.9%

635

69%

动词

107

14.9%

280

30.4%

形容词

1

0.1%

4

0.4%

总数

717

100%

919

100%

台湾新词中名词性最多,形容词最少,只有一例,即【生猛】“①形容海鲜类食物鲜活的样子。如:‘生猛海鲜’。②形容人生气勃勃,勇猛无比的样子。”这种一多一少,在两岸新词语中都共同表现出来的。

2两地新词语构词方式分布特点

 

台湾新词

大陆新词

结构方式

数量

比例

数量

比例

动补

2

0.2%

2

0.2%

迭音

4

0.5%

 

 

主谓

6

0.8%

18

1.9%

联合

19

2.6%

33

3.5%

动宾

24

3.3%

216

23.5%

状谓

77

10.7%

77

5.1%

偏正

582

81.5%

582

65.6%

总数

714

100%

919

100%

台湾新词中有复音词714例。7种构词方式,由少到多排列,例如:

“动补”结构:吃到饱、酷毙了;

“迭音”结构:引擎、夸克、烘培机、哈伯;

“主谓”结构:影像处理、性侵犯、波导、型别转换;

“联合”结构:符码、传销、打拼、生猛;

“动宾”结构:融资、布线、瘦身、超频;

“状谓”结构: 线上挂号、大补贴、国际漫游、前理解;

“偏正”结构:景点、芯片、九七大限、酷妹。其规律性与大陆新词相比,也表现出了共同的趋势。

从词义看,其形与义的结合可能会差异很大。如【大补贴】,指的是“一种搜录大量软件的非法盗版光盘片”。【干洗】指的是“①利用挥发油剂擦洗衣物。②风尘女子利用药物迷昏寻芳客后洗劫对方身上的财物”。【卖场】指的是“经营商业的场所”。而着眼于构词方式,其构词规律却是相通的。词汇结构比词汇意义深沉得多,词汇结构中,构词规律又比造词规律要来得深沉。由表及里,可以发现两地语言的本质则是脉脉相通的。有差异的只是大陆的“动宾”构词明显高于台湾地区的新词。

2.  湾新词语指称对象分布特点

所谓指称对象说的是新词语的客观指称内容。这是词语构形的依据,其实也就是词语产生的客观原因。在“语料1”和“语料2”中,都构建有语义分类系统,分别是23大类113小类,20大类123小类。由于本文所关心的是词源与理据层面,下面从语言与社会的联动角度作了归纳:

3.  新词语指称内容分布

 

台湾新词

大陆新词

指称对象

数量

比例

数量

比例

具体名物

34

4.7%

47

5.1%

社会现象

265

3.7%

653

7.1%

观念

15

2.1%

8

0.9%

计算机与网络

295

41.1%

5

0.5%

动作

107

14.9%

189

20%

属性

1

0.1%

17

1.8%

新词语指称内容中“具体名物”、“社会现象”、“观念”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层级关系,由具体到抽象,由物到人与社会,再到观念思想领域。“具体名物”只指某种物品,有较明显的确定性。“社会现象”包括人、机构、事件、建筑、现象,甚至包括抽象性的事物,这类涵盖的内容最杂。

下面就台湾新词中按上述三类各举若干例子:“潜水刀、双气囊、健康食品、商品稿”;“人脉、色情男女、快餐恋爱、亲子教养”;“普普艺术、女性意识、行为艺术、人因工程”。产词最多的是“社会现象”类,有265条,远远超出其它两类,可见新词语的繁衍与社会之间的息息相关程度。

数量最大的是“计算机与网络”类,达295条。它本来有的可以归到“具体名物”类,如“碟影片、网路贺卡、电子书”,有的可以归到“社会现象”类,如“爪哇族、远距图书服务系统、互动式广告”,但因为计算机与网络类的词语份量重,行业术语性强,鲜明反映了台湾社会发展的特点与趋势,故把它单独列出以彰其显。“社会现象”类与“计算机与网络”类是台湾新词语的两个重要类别。

“动作”与“属性”类,基本与词性中的“动词”与“形容词”相应,亦可见新词语的出现主要还是与新事物、新概念、新现象有关。而底层的、通用性强的语言成分则变动不明显。

台湾与大陆新词语两相比较,最大的共同点是“社会现象”类占的比重都大,大陆更为突出,这与大陆正处于改革时期有直接关系。最大的不同在于“计算机与网络”类,一多一少,对比鲜明。大陆的5条是“网头、绿色电脑、绿色科技、电子移民、机译”。其实这远没有台湾同类中那么鲜明的“计算机与网络”特点。如【网头】指的是“网络建设中起主导带动作用的部门”,【电子移民】指的是“指不离开自己国家而利用电子计算机进行电讯沟通,为别的国家工作的人”。这样的词语已经相当“非术语化”,而“社会化”了。而台湾新词中仍是本色的科技术语占到总数的40%。其实,这里固然与台湾科技类术语大量产生有关,也与收录标准有密切关系。因为台湾的研究者对这类词的释义来看,许多这样的词语还处于术语阶段,只有专业人士才用得到。如:【网路节点】“计算机网络拓扑型态中的一个点。这个点可能是一部计算机主机或是一个独立的局域网络。”【磁带机】“一种计算机储存设备。磁带机通常有二个圆盘,可以前后转动,以备读写头将磁带上的磁性转换为电子数字讯号,磁带的长度以300, 1200, 24003600呎长四种最常见。”再要有一个原因的可能就是用来对比的大陆新词要早34年,而这几年间正是计算机与网络快速进入社会的时候,几年间可能就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台湾与大陆新词语的共性主要体现在语言的内部结构与衍生机制上,这种共性是深层次的。同时又存在明显的差异,主要表现在词语的指称对象、表义内容与倾向性上,这些主要是受到两地社会文化、经济、观念的差异及研究者的不同标准与方法的影响。

3.  从源于大陆的新词语看台湾对大陆的关注层面

台湾新词语中有一类是“大陆新词”。“释义1”中与大陆有直接关系的6条,它们是“方便面”“倒爷”“后邓小平朝代”“九七大限”“江核心”,有间接关系的3条,它们是“境外转运中心”“境外航运中心”“华人经济圈”。如果把查检范围扩大到未加整理,未加释义的新词,有关大陆的词语会多出不少。例如在“语料1”中声母为“b”的所有与大陆有关的新词,共有15条。这些词语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发生在大陆的重要事情,二是来自大陆进入台湾社会的人或事。总合以上的21例,可以看到台湾收录的大陆新词有这样几个特点:政治词语多;机构名称类的专用术语多;重大社会新闻类多。而有关大陆人民的生活方式、经济改革、思想观念、认识意识方面的词语少。由于视角的单一,视野的狭窄,可以说台湾一般社会民众对大陆的了解还是相当浮光掠影的。

       三、台湾学者研究新词语的特点

       台湾三种新词语材料都是在一定观念指下研究的产物,加上《凡例》与《序文》的说明,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台湾学者对新词语的看法、处理原则与方法。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特点:

1.         确立新词语有明确的时间与地区界线,而不是以词源为标准。

台湾学者对新词语的取舍一开始就树立了很明确的界线。一是时间之界线。“语料1”是“逐日圈选报纸出现词语,由《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未收者皆为收录对象”[2]。“语料2”是“以教育部所编最新版本《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与《新词语料汇编1》为标准,凡二者未收者皆为收录对象。”[1]二是地区之界线。凡是首次进入台湾地区的外来词都视之为新词。如“第一次访台之外国人士、影响社会深远或与重要事件相关之人士”,“大陆地区用语或外来词”。[2]由于新词语取材的特定说明,可以说,只要进入了台湾地区外来词语都被视为新词语。这样作最大的好处是取舍方便,操作性强,便于做到穷尽性研究,使得旧词新语,一网打尽。当然其局限也是明显的,就是以“社区”为标准,而忽略了语言本身的起源标准。这种作法有时是很奏效的,特别是避免了在处理语言交融词语互借时溯源寻踪的困难,使视野变得单一。

2.         对新词语的“描写主义”实录做法。

在划定了明确的收录范围后,就必然会表现出“描写主义”的实录做法,凡未见者必收,不讲频率,不重一定范围的“通用性”。正因为此,所以台湾新词语库中偶用偶说者甚众,“来去如风”者甚众,上一年度与下一年度相异者甚众。而大陆数十种新词语词典的编纂者们采用的几乎是清一色的“选录”方式。因此,标准宽严不一,收词量大小不一,对新词语认可程度不一,各种新词语的收词量也就大大小小,相去甚远。在大陆,真正算得上“实录性”的编年本新词语词典,只有于根元先生与刘玲先生主持的1991年至1994年的四本年度新词语词典。但即使是它,也还有筛选。“我们收集了1991年的新词新语新用法近800条,由于各种原因,从中选录了现在的335条。”[6]淘汰率在55%

3.         大量收录专用术语

台湾研究者在收集整理新词语时表现出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大量收录专用术语。如人名、机构团体名、事物名,最典型的是科技产品名,而不太讲究社会用语层面上的“语文性”。尽管当代新词语的一大来源就是科技术语,大陆新词语研究者一般都认为新词语应属于正在进入全民语言的新兴词汇成分,应该具有一定程度的流通度、使用频率,应具有一定的“语文性”,而不应再是纯粹的科技术语。可是台湾新词语中有相当数量的仍属专用术语、行业用语,特别是与计算机、网络有关的科技术语,所占比重相当大。

       总起来看,实录式的描写是台湾学者对新词语研究的最大特点。

       社会的交往带来语言的渗透,从语言的渗透、交融可以窥词社会与文化,这点是两岸学者的共同看法。“海峡两岸相互交流以来,两岸的语词也互为影响。台湾的‘计算机’一词逐渐取代了‘计算器’,将成为两岸对computer的共同译名。但我们也接受了如‘统一口径’、‘对外窗口’的用法。对台湾来说‘计算机’已使用多年,对大陆来说可能就是语言的新成分。反过来,‘口径’、‘窗口’对大陆来说,不是新词,对台湾来说,这种用法却是新成分。”[3] 由此入手,更深入地系统观察两地对视新词语的数量与质量,分析它们相互影响的层面与范围,相信可以更贴切地把握到两地“互通”的现状与趋势。

 

 

参考文献:

[1]  “新词语料汇编2”,《序》,20002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

[2]“新词语料汇编1”《编辑体例》。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

[3]曾荣汾  “新词语料汇编1”《编辑说明》199811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

[4]曾荣汾  “新词释义汇编(一)”《编辑说明》20006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

[5]“新词语料汇编2”《编辑体例》。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

[6]于根元  1991新词语》[z].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

 

 

Researches into Neologisms in Taiwan

Su Xinchun

 

    Similarities are found between neologisms in Taiwan and those in mainland China with respect to morphology and motivation. However, some differences are revealed as to referents and distribution of semantic types. Studies of neologism in Taiwan are characterized by a strict time constraint for neologisms to be included in dictionaries, a description-oriented account, and a preference for the inclusion of neologisms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eanwhile, these studies suggest a rather fragmentary and shallow understanding of neologisms imported from mainland China.



作者简介:苏新春(1953-),男,江西南昌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1] 本文资料来源:台湾国语推行委员会“语文网站” http://140.111.1.192/(取材日期2002-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