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詞在台灣
王敏東*
1. 前言
對於“字母詞”1 使用於華語中究竟得當與否的爭議歷來不少, 討論或關心此一話題的學者或期刊等, 亦遍及中國大陸、香港、新加坡及台灣等使用華語的地區, 而字母詞在台灣從其被使用於報紙, 甚至教科書中的情形2 來看, 字母詞的使用狀況可謂是達到了某一種程度的穩定, 而台灣的教育界也已注意到這個問題, 並成為其“國語推行委員會”資料彙編的一部分3, 然而, 一般人對於各個字母詞的理解與使用狀況如何, 以及對“字母詞使用於華語中”此一現象整體的評價如何, 至今卻鮮有較具體的相關研究, 因此, 本文即篩選了148個字母詞作成問卷, 並對500名居住於台灣的非外地人做調查, 探知了各個字母詞“理解”與“使用”的程度及對字母詞使用於華語中整體現象的觀感。
2. 方法
主要採問卷調查的方法, 調查時間為2000年10月至12月; 問卷的數量及對象參考了日本的《有關國語的世論調查》4, 係對16歲以上居住台灣地區的本地人發出了500份問卷; 問卷中蒐錄的148個語詞乃參考了教育部編製之《常用語詞調查報告書》和4種發行量大的報紙以及經國立編譯館審核之中、小學及大專用教科書5。
問卷分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乃針對這148個字母詞被“理解”及“使用”與否做調查,“理解”部分分為“瞭解”“不太確定”和“不瞭解”三等級,“使用”部分亦分為“常使用”“不常使用”和“不使用”三等級, 分別請其做單項勾選, 另一方面, 為避免字母詞單獨出現不易瞭解其意, 並有些許“同形”字母詞分別是不同的語源 (如“CD”可指“Compact Disk”或知名品牌的“Christian Dior”), 故第一部分之字母詞以嵌在句子中的形式出現; 第二部分乃探詢其對“字母詞出現於華語”中整體的感覺看法, 除請其從“方便簡潔”“豐富了華語的表現”或“此風不可長”等選項中做複數的勾選外, 並留有開放式之欄位; 第三部分則為受訪者之個人基本資料。
3. 調查結果
本調查發出了500份問卷, 回收了356份, 回收率為71.2％, 以下就問卷中之三大部分分別說明。
3.1 受訪對象
受訪者的個人資料實際上是放在問卷的第三, 也就是最後一個部分, 這是希望受訪者能先安心作答的一個小技巧, 而本次回收的356份有效問卷的個人資料細項如下：
1. 性別：男性122人、女性228人。
2. 年齡：60歲以上0人、51歲至60歲3人、41歲至50歲22人、31歲至40歲29人、21歲至30歲250人、16歲至20歲42人。
3. 居住地：台北198人、桃園65人、高雄17人、台中14人、新竹8人、基隆5人、苗栗5人、彰化5人、台南5人、宜蘭4人、雲林4人、花蓮4人、南投2人、屏東2人、嘉義1人、未作答17人。
4. 職業：學生259人、工27人、商24人、服務業13人、公 (務員) 12人、家管 (家庭主婦) 5人、自由業4人、教師3人、無業1人、未作答8人。
5. 學歷：大(學) 專(科) 286人、碩、博士39人、(國、高) 中學25人、未作答6人。
由此可見, 接受本次問卷調查的對象女性高於男性; 年齡層以20幾歲的最多, 其次為16至20歲和30多歲的人; 居住地以台北和桃園最多; 職業則以學生和從事工、商活動的人為多; 學歷則集中於大專及其以上的高學歷。
3.2 字母詞的理解與使用
(1) 理解
我們若將問卷中“不瞭解”以“0分”計,“不太確定”以“1分”計,“瞭解”以“2分”計, 再除以各該題回答人數6, 則其中得分高者, 可視為“理解”程度高的, 反之, 則為理解程度低的, 由此方式計算, 則每題得分應介於0至2之間。本次調查的148個字母詞其被“理解”的程度 (得分) 如下。
名次1, 得分1.99 (共8個詞：call [動詞]、call-in、copy、e-mail、FAX [動詞]、 K書中心、KTV、NG)
名次2, 得分1.98 (共7個詞：CD [Compact Disk]、cm、cool、DIY、7-ELEVEN、K [動詞]、OK便利商店)
名次3, 得分1.97 (共15個詞：2B 鉛筆、call-out、(4)F [樓層]、HBO、IQ、km、MTV、N (次) [N表自然數，形容很多]、卡拉OK、Open、S形、TV、V字領、VIP、XO)
名次4, 得分1.96 (共15個詞：A片、AIDS、DJ、EQ、GAME、LKK、O形腿、OK、OK絆、p.(42) [頁數]、p.m. (3:00)、香Q、show [名詞]、show [動詞]、VCR)
名次5, 得分1.95 (共17個詞：a.m.(10:00)、B.B.Call、(35)℃、(500)cc、CNN、DNA、FM(95.3)、(18)K金、NBA、pH 值、pub、巴比Q、SOS、T恤、V8、WC、X光)
名次6, 得分1.94 (共10個詞：A(錢) [動詞]、DVD、(2)g、IBM、KFC、mouse、P [停車場]、p.s、Win-98、Y2K)
名次7, 得分1.93 (共6個詞：AM(94.3)、B1 [地下1樓]、BBQ、CPR、DDT、v.s.)
名次8, 得分1.92 (共2個詞：SPP、WTO)
名次9, 得分1.91 (共3個詞：ABC、3D (動畫)、UFO)
名次10, 得分1.90 (共2個詞：HB(鉛筆)、老 K 臉)
名次11, 得分1.89 (1個詞：R.O.C.)
名次12, 得分1.88 (共2個詞：e-phone、3W)
名次13, 得分1.87 (共5個詞：AV 女星、DHA、e 世代、e-wap、symbol 98 \f "Symbol" \s 10 胡蘿蔔素)
名次14, 得分1.86 (1個詞：BBS)
名次15, 得分1.85 (1個詞：YMCA)
名次16, 得分1.83 (1個詞：CD [Christian Dior)
名次17, 得分1.82 (1個詞：DM)
名次18, 得分1.81 (共5個詞：A 菜、A(到)[動詞,“碰、撞”之意]、IC、SNG、WAP)
名次19, 得分1.80 (共4個詞：ABS、Hit、PC、UV)
名次20, 得分1.79 (1個詞：AB 褲)
名次21, 得分1.78 (1個詞：CD-ROM)
名次22, 得分1.77 (1個詞：F16)
名次23, 得分1.74 (1個詞：(好) A (喔)[形容詞])
名次24, 得分1.73 (共2個詞：(最) in[形容詞]、Q&A)
名次25, 得分1.72 (1個詞：ISO(2000))
名次26, 得分1.70 (共2個詞：OL、X 世代)
名次27, 得分1.69 (1個詞：R 級)
名次28, 得分1.65 (1個詞：A 字裙)
名次29, 得分1.61 (1個詞：阿 Q)
名次30, 得分1.60 (共4個詞：雙 B(汽車)、BBC、GNP、SPA)
名次31, 得分1.59 (1個詞：CAS)
名次32, 得分1.51 (1個詞：MBA)
名次33, 得分1.41 (1個詞：CIA)
名次34, 得分1.36 (1個詞：AV (端子))
名次35, 得分1.27 (1個詞：VHS)
名次36, 得分1.24 (1個詞：OA)
名次37, 得分1.23 (1個詞：SOHO)
名次38, 得分1.19 (1個詞：p.p.m)
名次39, 得分1.18 (共2個詞：KGB、PU)
名次40, 得分1.12 (1個詞：NASA)
名次41, 得分1.09 (1個詞：r 世代)
名次42, 得分1.04 (共2個詞：GMAT、GPS)
名次43, 得分1.03 (1個詞：GRE)
名次44, 得分1.00 (1個詞：GM (汽車))
名次45, 得分0.91 (1個詞：C (語言))
名次46, 得分0.84 (1個詞：B.K. [罵人的話])
名次47, 得分0.82 (共2個詞：beta、US OPEN)
名次48, 得分0.78 (1個詞：PVD)
名次49, 得分0.73 (1個詞：T/C 紗)
名次50, 得分0.70 (共2個詞：AB 秘密檔案、BOT)
名次51, 得分0.69 (1個詞：OHP)
名次52, 得分0.62 (1個詞：IMF)
* 說明：( ) 內表原問卷中之前後文, [ ]為筆者說明。
總體而言, 受訪者對問卷中所列之字母詞的瞭解程度都相當高, 其中完全沒有人勾選“不瞭解”的計有“call-in”“cool”“K書中心”“K金”“KTV”“NG”等6個字, 而上表中得分最高 (1.99) 的字母詞有8個, 得分達1.95以上的有62個, 佔4成多, 1分以上的有138個, 低於1分的則僅10個。
歸納這些瞭解程度高的字母詞, 可以發現以下現象：日常生活用語多, 比如“7-ELEVEN”“OK便利商店”等便利商店幾乎已取代傳統的雜貨店, 深入一般人的生活; “CD”“GAME”“HBO”“KTV”“MTV”“卡拉OK”“pub”“TV”等屬娛樂性的語詞也不少; 而媒體相關的字, 比如流行一時的電視 (或電台) 節目形態的“call-in”“call-out”的排名都居於很前面, 其他如“SNG”“MTV”“NG”“HBO”“TV”“VCR”“DVD”“DJ”“CNN”等被理解的程度也很高; 與電腦相關的用語, 有些居於148字中之前段, 如“e-mail”“GAME”, 有些居於中段, 如“mouse”“IBM”“Win-98”“Y2K”“3D (動畫)”“IC”“e-phone”“e-wap”“WAP”, 有些則居於後段, 如“PVD”“C語言”“CD-ROM”等, 顯示電腦相關用語的字母詞雖多, 但被理解的廣泛程度似與專業程度有關,“e-mail”被普遍用於傳達訊息,“GAME”與娛樂相關 (如有“電玩”“打電動”“玩 GAME”等講法) 理解程度最高, 而居中段的“mouse”“Win-98”“WAP”等則需“實際操作”電腦, 而後段的“C語言”等則是電腦的專業知識領域了。
另一方面, 理解程度較低的語詞多與政治、國際 (組織) 或他國組織等主題相關, 如“IMF”(國際貨幣基金)、“AB (秘密) 檔案”(國民黨執政時期, 傳說由情治單位對重要人物, 依其重要的程度分為A級或B級, 所做的祕密特別檔案)、“BOT”(Build Operate Transfer, 李登輝執政後期起因政府財政吃緊所鼓勵的一種投資興建方案)、“NASA”(美國太空總署)、“KGB”、“CIA”(美國中央情報局) 等, 唯一較高的“WTO”乃因台灣近年積極爭取進入而較為一般認識理解, 但也只居於第78名而已, 顯示台灣人對該類語詞的理解尚未普及, 而此次調查對象多為大專以上教育程度者, 如此的調查結果令人有些意外。
由此看來, 貼近大眾日常生活的語詞其被理解的程度似乎較高, 不管它是專有名詞也好, 電腦相關用語也罷, 而居一般人生活中非絕對必需的, 如留美考試的“GMAT”“GRE”, 或“政治”、“美容”(如“UV”)、“體育”(如“US OPEN”) 等議題的語詞則有分眾現象, 理解程度較有限。
另一個有趣的現象是, 如“巴比Q”與“BBQ”均用以表示“barbecue”, 但前者使用了兩個漢字, 理解程度較高。
(2) 使用
同前“(1) 理解”的部分一樣, 我們將問卷中“不使用”以“0分”計,“不常使用”以“1分”計,“常使用”以“2分”計, 再除以該題回答人數, 則累計得分高者, 即可視為“使用”程度高的, 而得分少者, 則為較少被“使用”的, 由此方式計算, 則每題得分應介於0至2之間, 其實際得分的情形如下表 (限於篇幅, 此處僅列最前50名次, 包括110個字母詞)。
名次1, 得分1.97 (共2個詞：7-ELEVEN、CD [Compact Disk])
名次2, 得分1.95 (1個詞：KTV)
名次3, 得分1.93 (1個詞：(500)cc)
名次4, 得分1.92 (共4個詞：call [動詞]、e-mail、OK、OK便利商店)
名次5, 得分1.91 (共2個詞：OK 絆、T 恤)
名次6, 得分1.90 (共2個詞：copy、MTV)
名次7, 得分1.89 (1個詞：HBO)
名次8, 得分1.87 (1個詞：p.(42))
名次9, 得分1.86 (1個詞：2B 鉛筆)
名次10, 得分1.85 (共2個詞：V 字領、Win-98)
名次11, 得分1.83 (共4個詞：DIY、FM(95.3)、卡拉 OK、香 Q)
名次12, 得分1.82 (1個詞：NG)
名次13, 得分1.81 (1個詞：IQ)
名次14, 得分1.80 (共6個詞：call-in、EQ、NBA、P.S、V8、VCR)
名次15, 得分1.79 (共3個詞：B.B.S、(4)F [樓層]、FAX)
名次16, 得分1.78 (共2個詞：cool、K 書中心)
名次17, 得分1.77 (共4個詞：AM(94.3)、GAME、Open、VIP)
名次18, 得分1.76 (共3個詞：pub、V.S、X 光)
名次19, 得分1.74 (共2個詞：DVD、IBM)
名次20, 得分1.73 (共3個詞：B1[地下 1樓]、cm、K[動詞])
名次21, 得分1.72 (1個詞：巴比 Q)
名次22, 得分1.71 (共3個詞：call-out、DJ、show[動詞])
名次23, 得分1.70 (共2個詞：K 金、WC)
名次24, 得分1.69 (共2個詞：HB、3W)
名次25, 得分1.68 (1個詞：mouse)
名次26, 得分1.67 (共5個詞：3D、DNA、e 世代、p.m.、TV)
名次27, 得分1.66 (1個詞：Y2K)
名次28, 得分1.65 (共6個詞：a.m.、B.B.Call、O 形腿、PC、S 形、show [名詞])
名次29, 得分1.62 (共2個詞：AIDS、(35)℃)
名次30, 得分1.61 (1個詞：WTO)
名次31, 得分1.60 (1個詞：CD-ROM)
名次32, 得分1.59 (1個詞：SOS)
名次33, 得分1.58 (共4個詞：A 片、CD、(2) g、symbol 98 \f "Symbol" \s 10 胡蘿蔔素)
名次34, 得分1.57 (共4個詞：A 菜、P[停車場]、R.O.C、UV)
名次35, 得分1.54 (共5個詞：ABC、BBQ、CNN、SNG、YMCA)
名次36, 得分1.53 (1個詞：(2) km)
名次37, 得分1.52 (共3個詞：A (錢)[動詞]、DM、UFO)
名次38, 得分1.50 (共2個詞：IC、LKK)
名次39, 得分1.49 (共2個詞：ABS、pH 值)
名次40, 得分1.48 (共2個詞：CPR、WAP)
名次41, 得分1.47 (1個詞：SPP)
名次42, 得分1.46 (共2個詞：DHA、KFC)
名次43, 得分1.44 (1個詞：AV (女星))
名次44, 得分1.43 (1個詞：ISO (2000))
名次45, 得分1.41 (1個詞：e-phone)
名次46, 得分1.39 (1個詞：AB 褲)
名次47, 得分1.38 (共2個詞：F16、X 世代)
名次48, 得分1.37 (共4個詞：DDT、e-wap、Hit、Q&A)
名次49, 得分1.36 (1個詞：SPA)
名次50, 得分1.32 (1個詞：老 K 臉)
其中最常被使用的字母詞是商店名“7-ELEVEN”和光碟唱盤“CD”, 而使用得分達1.95以上的, 除了以上2字以外, 只多了1個詞 KTV, 1.90以上的也不過12個字, 但1分以上 (即平均介於“不常使用”和“常使用”) 者有126字, 顯示在合適的情況下, 大家是極有可能去使用這些字母詞的。
另外,“FAX”原為名詞, 後來擴大用為動詞, 台灣同樣有當動詞來用的情形 (如“請FAX過來給我”)7。
(3) 理解與使用
字母詞的“使用”情形遠低於對這些字母詞的“理解”, 這與一般人的理解語彙高於使用語彙的情形相一致, 沒有任何一個詞的“使用”是高於“理解”的, 這也是十分合理的現象,“使用”最高分與最低分分別都低於“理解”的最高和最低分。
另外, 在字母詞的“使用”上, 多字同分的情形遠低於“理解”。
而這些字母詞包含了專有名詞 (如“雙B（汽車)”“7-ELEVEN”“GM (汽車)”“IBM”“KFC”“OK便利商店”“R.O.C.”“YMCA”等), 單位詞 (如“(35)℃”“㏄”“㎝”“(4)F”“(2)g”“K金”“㎞”“pH值”“p.p.m”等), 形符 (如“A字裙”“O形腿”“S形”“T恤”“V字領”等) 和美容、保養、健身相關語詞 (如“DHA”“SPA”“UV”“β胡蘿蔔素”等), 其中, 只要是生活化的語詞就有較高的理解與使用率, 反過來講, 具有較高的理解與使用率的語詞多半是已深入生活中的, 這與“基礎語”的情形相彷; 另一方面,“新語•流行語”消長的過程8 也反映在部分字母詞上, 如七、八十年代的台灣, 有線電視 (cable) 尚未十分普及, 當時很時興看錄影帶, 錄影帶店林立, 租借錄影帶和家庭用錄影機有“beta”和“VHS”之分, 但日後以“VHS”為主流, 所以現在的人對“beta”已很陌生了, 其他如“B.B.Call”也有類似現象, 只是“B.B.Call”產生、流行的時間較接近現在, 所以被理解及使用的情形都高於“beta”, 而美容、保養、健身等相關語詞也往往求“新”講“流行”, 所以應也具有“新語•流行語”的特色。
3.3 字母詞的接受程度
問卷中第二部分為調查受訪者對字母詞整體的觀感, 其中對字母詞持負面看法(“不倫不類, 應該儘量用中文來表現”12人次,“此風不可長”7人次) 的人遠低於正面評價 (“方便簡潔”241人次,“可幫助大家快速吸收新資訊”166人次,“豐富了中文的表現”100人次), 而持中性態度, 認為“無所謂, 沒特別感覺”的則有75人次,“常常不知道那些英文字母指的是什麼”而感到困惑的有66人次, 認為字母詞雖“不太像中文, 但卻也沒辦法”的“矛盾”人士有53人次, 態度再稍微積極一點, 認為“此乃大勢所趨, 不可避免”的則有157人次, 此外, 開放式回答的部分則有“funny”“很有趣”“促進國際化”“使中文語感更生動”“拉近彼此距離, 熟悉得更快”“補足中文字的不足”“它本來就應該用英文”“大多是專業及科技用詞”“語言是一種習慣, so大家都這麼用, 自然也就跟著用了”“用不到的無特別感覺”“不知是好還是不好”“仍期待中文程度不要流失”“有的很無聊 ex：SPP、LKK”“有些嬉皮, 在嚴肅場合也許會好笑, 也會給人不莊重感”等意見9, 的確值得參考, 而有趣的是, 其中不乏以字母詞回答者, 其原因可能是“方便簡潔”(尤其是在“使用”時“好寫”)“使語感生動”“有趣”或視覺上的搶眼。
由此看來, 雖有部分人士對字母詞使用在華語裡的現象相當排斥, 卻有更多“無奈”的聲音, 甚至於大表歡迎; 再加上問卷中第一部分148個字母詞的高理解和使用程度, 字母詞實質上的接受程度在台灣可說是已相當高了。
4. 詞典中之字母詞
由本研究中問卷調查的結果及字母詞使用在報紙、教科書的情形10 可知, 字母詞在台灣已獲得相當程度的接受, 字母詞似乎有必要收錄於詞書中, 這是基於字母詞之高接受度和頻繁被使用之故; 另一方面, 不可否認的, 仍有一些人對問卷第一部分所列之148個字母詞表示“不瞭解”或“不太確定”, 也有人在問卷第二部分表示“常常不知道那些英文字母指的是什麼”, 解決這些問題當然更是“詞典”所應肩負的使命, 然而華語詞典中, 據王寧等1999年的調查11, 僅有《現代漢語詞典》(1996年7月修訂第3版) 附有“西文字母開頭的語詞”一表, 當中收錄了“DNA”“MTV”等39個字母詞, 然而該詞典在台灣並無販售12, 因此對台灣的影響應該不大。
但就實際需求面而言, 華語詞典中適度加入對字母詞的解釋是需要的, 因為在台灣所使用的字母詞有些並非來自英語 (如“K書”來自華語,“A菜”來自台語)13, 有些與台灣的背景、民情有關 (如“AB (秘密) 檔案”), 這些都是英語詞典所不會納入的, 更何況, 雖同為使用華語的社會, 不僅是字母詞, 其他的語詞也會有不一致的情形, 好比在台灣“土豆”指的是“花生”, 與中國大陸不同, 所以在台灣有大陸語詞的詞典, 而大陸亦有介紹台灣或香港新詞的詞典; 而字母詞“ABC”在前述的《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解釋也與台灣所使用的不同14, 中國大陸的“BP機”在台灣則是叫“B.B.Call”, 這些語言現象都說明了詞典宜加快腳步跟上語言的現實狀況。
5. 結語
縱使字母詞使用於華語中的現象有褒貶不同的看法, 但是經由本研究得知, 實際上字母詞已從各個角度溶入台灣所通行的華語中, 其中有些還擁有極強的造語力15, 因此不可諱言的, 字母詞目前存在的狀況和未來增多的可能, 再再都提醒我們該留意這個問題, 當然, 其牽扯的層面包含了文化、民族情感等, 非常廣泛, 但就實際需求面而言, 起碼華語詞典中適度地收錄字母詞, 是有其必要的。
參考文獻
劉涌泉＜談談字母詞＞《語文建設》、1994年第10期
(日本) 文化廳文化部國語課《有關國語的世論調查》1995年 (平成7年)（原文日文)
曾榮汾＜育局國語推行委員會 (1985-1998) 語文整理成果展示＞《第五屆國際漢字研討會論文集》中國文字學會主編、1998年
教育局編《八十六年常用語詞調查報告書》1999年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代漢語詞典》商務印書館、1996年7月修訂第3版 (1999年5月南京232次印刷)
王寧、鄒曉麗主編、于翠玲著《工具書》海峰出版社、1999年
許斐絢《台灣當代國語新詞探徵》師大華語文教學研究所碩士論文、1999年
王敏東＜台灣地區華語中所使用之英文字＞《語文建設通訊》2001年第67期 □
* 王敏東女士, 台北銘傳大學應用日語學系 (桃園校區); 本研究獲得國科會計劃 (NSC89-2411-H-130-012) 之支持, 感謝參與本研究之劉韋伶、郭彥男及薛美芳。
1. 劉涌泉 (1994年) 的定義為“由英語字母單獨組成或由英語字母與華語語素組合而成的詞語”, 本文對其中“由英語字母單獨組成”之部分不單指縮略語 (如：No Good 縮略為 NG), 亦包含“英語原字直接置於華語中來使用”(如：請 copy 一下這份文件) 的情形。
2. 王敏東 (2001年)。
3. 曾榮汾 (1998年) 及
www.edu.tw/mandr/。
4. (日本) 文化廳文化部國語課 (平成7年)。
5. 王敏東 (2001年)。
6. 部分問卷中有少數幾題漏答的情形, 故每題再除以該題作答人數, 始可得到較合理的數值。
7. 以筆者的語感而言, 作名詞用時似多使用“傳真”, 如“剛剛收到一張傳真”“你家有傳真 (機) 嗎？”等。
8. 許斐絢 (1999年)。
9. 其中“funny”為2人次, 其餘均為1人次。
10. 王敏東 (2001年)。
11. 王寧、鄒曉麗主編、于翠玲著 (1999年)。
12. 筆者曾於2000年10月間以電話詢問台灣商務印書館。又, 於2000年11月於香港購得1999年5月南京232次印刷之版本, 應同為第3版。
13. 王敏東 (2001年)。
14. 在台灣“ABC”可指“America Born
Chinese”，詳見王敏東（2001年）。
15. 王敏東 (2001年)。